遠處,狙擊手收槍起身,他隻有一槍的機會,無論是否命中目標,他都必須立刻轉移。
然而,他方一起身,一枚子彈劃破長空,準確無誤地命中眉心。
狙擊手的腦袋宛如一朵炸開的煙花,他重重地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殺人者,人恒殺之。
……
陳旖放下望遠鏡,雙眉蹙起,一抹思慮攀上眉梢。
駕駛座的封越發動了汽車,凱迪拉克緩緩彙入車流:“我們該走了,很快全市都會戒嚴。”
陳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的眉尖蹙得更緊,似乎遇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難題。
她思考了許久許久,直到凱迪拉克遠離了跨江大橋,駛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後,她才歎了口氣,從沉思中抽離出來。
“江巍的眼中沒有殺氣,他不敢殺許戈我倒是不意外。”她喃喃自語,“但是,他為什麼會給許戈擋槍呢?”
封越平靜地開著車,他知道這個問題不需要自己回答。
“真是奇怪,難道是我們對他的策反還不夠麼?還是說,許戈給他下了降頭?”
有警燈閃爍的警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封越瞥了一眼,開口道:“我們要折一個狙擊手了。”
“可惜沒能射殺許戈。”她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不過,江巍永遠閉嘴了,也算是聊勝於無。”
……
半小時後,凱迪拉克緩緩駛入位於東郊的一處莊園,這裡西倚泉山,東靠紫微湖,風景絕佳,深受建安上流社會的青睞,陳旖自然也不例外,她在這裡擁有一片超過600畝的莊園,雖然她不常住在這裡,但這座莊園依舊是她擁有的幾十處房產中最得她喜愛的。
凱迪拉克長驅直入,陳旖在主樓前下了車,自有侍者過來接替了封越手中的方向盤前去泊車,封越沉默地跟上了陳旖的步伐,二十年如一日般寸步不離。
這座莊園來往的人很多,這麼大的麵積需要不少的人手去日常維護,陳旖有時會在這裡會見合作夥伴,舉行宴會,她的手下也會到這裡來彙報工作,甚至留宿。
因此,主樓的一二三層基本承辦了宴會、辦公與接待的職能,有許多人都非常榮幸地在這裡出入過,但這棟主樓的四樓卻甚少有人能進入。
陳旖徑直進入電梯,跟在她身後的封越識彆了指紋,電梯亮起“正常啟動”的綠燈,旋即開始上升。
二三樓隻能通過樓梯到達,這是直達四樓的電梯。
電梯很快便停了下來,又是一聲“虹膜識彆通過”的機械聲響起後,通向四樓的大門終於轟然敞開。
陳旖走了進去,隨即一眼瞧見了那道坐在窗邊的人影。
“斯瑰?”她露出笑容,“你在等我麼?”
相比她的笑容滿麵,傅斯瑰的神情宛如一彎冷月,她說出的話也如她的神情一般清冷:
“你瘋了麼?”
封越默默地後退一步,將自己藏進陰影之中,化作一尊沉默無言的雕塑。
陳旖微微挑了下眉,似乎對傅斯瑰的質問有些不悅,她走近幾步,微微傾身,一站一坐之間,她的陰影幾乎要將傅斯瑰淹沒:
“斯瑰,你在生氣麼?”
傅斯瑰不答反問:“工廠天台的狙擊手是你安排的吧?”
雖然是反問的語氣,從她口中說出來卻透出一絲篤定。
陳旖再度挑了一下眉,露出一點點驚訝的神情,雖然表演的成分居多:“斯瑰啊,你怎麼不懷疑宋展呢?畢竟,之前在寧灣西路他已經動過一次手了。而且,江巍死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啊!”
傅斯瑰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似乎對她蹩腳的演技嗤之以鼻:“宋展有前科有殺機沒錯,但他不夠瘋狂,也不夠膽大。敢在警方重重封鎖之下,安排狙擊手狙死一名支隊長,這種行為隻有你做得出來。”
陳旖再度露出笑容:“感謝你的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