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求您…就…放過…放過……”
沒等後半句說完,裴爭又是一腳踢在了他肚子上,雖不致死,但足以讓他痛得昏迷過去。
這下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李玉的雙手軟綿綿的耷拉了下去。
隻不過耽擱了一小會的功夫,遠處房簷上的黑衣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裴爭手裡的劍掉落在地,看著遠處不發一言,周身的陰沉氣息綿延開來。
乘風也擊退了剩下的黑衣人,受了點小傷,單膝跪在裴爭身後。
“主人,是屬下辦事不利,才讓殿下被人帶走了,還請主人責罰。”
“責罰之事過後再說。”裴爭回身,冷眼看了乘風一眼。
“吩咐下去,城中出現刺客,全城戒嚴。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手中搶人。”
帝都城的大門在當晚就關上了,隻留了個供人進出的小門,來往的人全部要經過仔細盤查,才能夠被允許放行。
城中也多了許多巡邏的禁衛軍,錦衣鐵甲冷麵無情,舉著火把圍著街道挨家挨戶搜尋檢查。
不知內情的百姓們胡亂猜著,都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哎,聽說是皇上在宮裡遇刺了,刺客逃跑了,這是滿城抓呢!”
“不對吧,我怎麼聽說遇刺的是那當朝丞相裴大人啊,好像是還偷了裴大人的什麼稀世寶貝,皇上這才允許他調動這全城的禁衛軍的。”
“這裴爭霍亂朝堂,平日不把咱們當人看就算了,還要為了個什麼物件就如此擾亂咱們百姓的生活,真是可恨!皇上什麼時候才能罷免他啊!”
“呸呸呸!這話可不敢亂說,當心被人聽去要掉了腦袋的!”
此時,一隊排列整齊的禁衛軍正巧經過,七嘴八舌的幾個百姓立馬噤聲作乖巧狀。
跟在那隊列後麵的,正是騎著匹高頭大馬的裴爭。
幾個百姓不認得他,他卻將那些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乘風看了看裴爭的臉色,小心詢問道,“主人,要不要我去……”
他手指在脖子上摸了把。
裴爭靜默了半晌,竟然搖了搖頭,“罷了。”
若是放在以前,聽到有人膽敢這樣背後議論,裴爭絕不會輕饒,現如今,他都驚訝與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寬宏大量了。
隻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帝都城範圍很大,已經搜尋了大半個城了,卻仍然一無所獲。
裴爭麵上冷靜自持,實則內心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什麼時候,這種,像是心口處突然被人掏空的感覺,裡麵腐爛敗壞,沒有生機。
幾個隊列的首領這時依次跑過來複命。
“稟報大人,沒有找到。”
“大人,這邊也沒有。”
“大人,小的這邊也沒有發現。”
裴爭怒上心頭,鞭子直接卷著靠的最近的一個首領,拽到跟前,沉下眼眸,聲音凜冽。
“一群廢物!都給我繼續去找,找到為止!不然我把你們挨個治罪!快滾!”
那幾人領了命令,匆忙就要跑出去。
最後趕來的一人高聲喊道,“大人!這邊有情況!城南方向有人看到黑衣人蹤跡!”
聽了此話,裴爭揪緊了韁繩,直接策馬揚鞭就奔著城南方向而去。
身後浩浩蕩蕩的禁衛軍部隊也跑步跟上,密集的火把集體向著城南移動而去。
……
祁長憶好像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被人扛著直接就暈了過去,昏昏沉沉之際,好像看到了提著劍滿手是血的裴爭。
再睜開眼睛過後,就發現自己是在一處荒郊野外的破廟中,廟裡破破爛爛,隻有一堆雜物和舊草席。
祁長憶摸了摸手邊那盞已經完全破損了的兔子蓮燈,這下不僅兔子耳朵折斷了,就連上麵那朵紅蓮也被壓壞了,裡麵的燈芯也早已經熄滅了。
鼻子一酸,小人兒眼角就滴出淚來,他把花燈拿過來抱進懷裡,眼淚啪嗒啪嗒滴在上麵。
他是不是真的很沒用,什麼都守護不好,連一盞花燈都在他手上破成了這樣。
身邊突然冒出來幾個身穿黑衣的人影,慢慢向著他的方向聚集過來。
祁長憶害怕極了,抖著身子,不住往後瑟縮著,“你們……你們是誰……為……為什麼要抓我啊……”
幾個黑衣人摘下了麵罩,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賊眉鼠眼的壞人,倒是眉宇間一抹正氣。
“不是抓你,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