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爭動了動,將懷裡的小人兒放回了床上。
那咬痕處現在綻放著一朵紅蓮,火紅嬌嫩,與白雪肌膚相得益彰,勾人攝魄。
裴爭摸索了兩下,愛不釋手,隨即俯身吻了吻,然後起身離開。
五日過去了,明日是個大日子。
李玉送走刺青師傅回小樓的時候,祁長憶還在昏著。
小樓裡靜悄悄的,躺在床上的小美人兒就像具美麗的軀殼一般,靈魂已經被人抽走碾碎了。
李玉很擔心祁長憶的身體,雖說那處刺青並不大,一次完成也合情合理,但是到底殿下的身子不同往日了,不能再受這些罪了。
一直等到外麵天都快黑了,祁長憶才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睛後,不說話也不動,隻是定定的看著頭頂的雕花木梁出神。
李玉有些慌了,“殿下,您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您是不是嗓子疼?奴才給您倒杯水喝吧。”
李玉倒了水過來,遞到祁長憶唇邊,可是他並不張嘴。
“殿下,您是不是心裡難受?難受您說出來吧,說出來就好了,或者您大哭一場,哭出來就會好受多了……”
祁長憶的神識好像不在身體裡,不知道遊離到了哪裡,李玉在他身邊說的這些話他就像一個字也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殿下……您是不是因為裴大人,跟二公主,明日就……殿下,您這樣想啊,裴大人娶了二公主,說不定就能放了您,您到時候就可以回宮了!”
回宮?
祁長憶眼睛眨了眨,他還能回去嗎?
回去做什麼呢?
皇宮隻是個冷冰冰的住處而已,沒有母妃,沒有父皇,沒有裴哥哥……
那回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祁長憶重新閉上了眼睛,好累啊,他不想再想這些事情了。
他不聰明,是個笨小孩,怎麼都想不明白的。
胸前好痛啊,外麵痛,裡麵也痛。
是不是把心挖出來丟掉,就不會這麼痛了?
可是沒有心,那不就是死了嗎。
死了,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就這麼想著,祁長憶又慢慢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日。
這一日,是天朝十年難得一遇的良辰吉日,也是天朝丞相裴爭,與皇族二公主祁冰之大婚的日子。
祁長憶醒來後,覺得身上的力氣終於恢複了些。
李玉扶著他坐起來,他胸前的衣襟滑下來點,露出了幾片火紅的花瓣,把李玉看的呆了呆。
這朱砂的顏色果真是有些不同的,甚至比真正的紅蓮都要豔上幾分,還隱隱約約的閃著金光,幾分妖氣幾分聖潔。
難怪裴大人非要給殿下留下這麼個刺青,當真會讓人看了一眼就再難忘卻。
祁長憶用了點早膳,隻吃了幾口就不願再吃。
吃完飯後,他想出去走走。
外麵天又冷了幾分,一出去就能被凍個徹底。
李玉本不願讓他出去,可是他堅持,最後還是披了個披風走出門去。
外麵園子裡竟然有很多人,都在忙忙碌碌四處轉悠,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見到祁長憶出來,一夥人都嚇了一跳,連忙把手中的東西藏了起來,生怕他看見似的。
誰知祁長憶好似並不在意,隻是低垂著頭,目光看著地麵,順著鵝腸小道慢慢走著。
他說想出來走走,好像就真的隻是出來走走而已。
走到了後園的出口處,沒等下人們過來攔著,祁長憶就自己默默轉了個身,又走了回來。
他就這麼一遍一遍的走,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一直走到氣喘籲籲身體支撐不住了,才任由李玉扶著他又回了小樓裡。
他好像隻是出來短暫的獲得一點自由而已。
小樓的門一關上,滿園子的人又開始靜悄悄的忙碌了起來。
祁長憶摘了披風,坐回了床邊,看窗外光禿禿的樹枝。
“殿下,”李玉走過來喊他。
祁長憶沒什麼反應。
直到李玉又喊了兩聲,祁長憶才緩緩的扭過頭來看他。
“殿下,您是不是想知道外麵現在在做什麼?或者,換句話說,您想知道裴大人現在在做什麼,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