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回了丞相府,祁長憶把那本醫書拿出來,小心的放在了小樓中的書架上,還告訴李玉誰都不可以碰這本書。
裴爭去了書房,他有很多奏折要看,皇上病下後,有些事宜便直接交給了他來處理。
天色漸漸晚了,祁長憶獨自吃過晚膳後,還沒見裴爭的影子。
“小玉子,裴哥哥還在書房中嗎?”
李玉歎氣,“大人已經呆了大半天了,不讓人進去打擾。”
祁長憶托著臉頰默默坐了會,“小玉子,你讓人做點粥吧,我給裴哥哥送去。”
李玉應聲,熱騰騰的清粥很快端了上來,仔細的裝在了食盒裡。
祁長憶拎著食盒,也不讓人跟著,自己就走去了裴爭的書房外麵。
站在門口後,祁長憶先沒有敲門,小心翼翼的趴在門框邊上聽了聽,裡麵安安靜靜的沒有動靜。
輕輕敲門,沒人應聲,他便伸手把門推了開來。
迎頭一本奏折直接就飛撲過來,隨之一聲冷冷的低喝,“滾。”
那奏折劈頭砸中了祁長憶的額頭,痛的他頭暈眼花,卻還惦記著手中的食盒不能灑了,便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來,將食盒放下之後,才開始捂著自己的額角小口抽氣起來。
坐在案桌後麵的人抬起眼來,目光中的狠厲和憤怒還沒有褪去,懷裡抱著一隻黑貓,手指穿在貓後背的毛發中一下一下舒緩似的撫摸著。
看見蹲在門口的那一團小小的身影,認出了來人不是彆人,是祁長憶,裴爭眉頭一蹙,隨手將懷裡的貓放了下去。
一重獲自由,黑貓抖落了兩下後背上被摸掉的貓毛,逃命似的擠開窗子跑走了。
裴爭走到了門邊,隨著一同傾下身子來,手指將小人兒的下巴勾起來,便看到了他朦朧的淚眼和額角的紅腫,當即心疼不已。
“痛嗎?”
微涼的手指在額頭上輕輕摩挲兩下,感覺到了手下溫熱細膩的肌膚。
祁長憶又痛又委屈,重重點頭,“痛……”
裴爭伸手提著他抱起來,抱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著,然後湊近了看他的傷處。
還好,隻是紅了一片,並沒有破皮。
剛才扔奏折的時候,裴爭心中煩亂的很,聽到有人來打擾想殺人的心都有,這個時辰小人兒應該正在用晚膳,而他吩咐了不許其他人踏進他的書房半步,居然還有人膽敢進來,他心中正想著彆的事情,便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出了手。
裴爭在書房內找了找,想看看有沒有藥膏,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一時之間煩悶的情緒差點又湧了上來。
祁長憶在背後小聲的喚了句,“裴哥哥,我這裡有藥……”
說著他從自己袖口中掏出了一小盒藥膏來,放在小巧的掌心中,眼巴巴的看著裴爭,等著他來給自己上藥。
裴爭折回身子站在他腿中間,祁長憶把藥膏塞進了裴爭手中,看著他指指藥膏又指指自己的額頭,然後把額頭湊了過來。
“裴哥哥給我上藥。”
裴爭忽的彎了彎唇角,煩躁一掃而光,一手沾了些清涼淡香的藥膏,細細柔柔的在小人兒的額頭上塗抹,另一手伸到了他的後背,跟著一起揉捏。
額頭是沒有那麼痛了,但是渾身都開始變得熱騰騰起來,尤其是後背的那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就伸進了衣袍中。
祁長憶軟軟喘氣,被揉的半邊身子都酥麻了,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裴爭,裡麵迷迷茫茫的。
眼看著身前的黑影罩了下來,祁長憶突然想起了自己來是要做什麼的,忽的就抬手捂住了想要附下來的薄唇。
“裴哥哥,你還沒有吃飯吧,你餓不餓?”
裴爭把他的手拿掉,嗓音喑啞難耐,繼續湊過去,“吃你。”
祁長憶著急起來,又用另隻手去捂他,“不行,裴哥哥要先吃飯,不然就不給親親了。”
裴爭低頭看著他,沒再動了,目光中灼灼的熱氣像是等不及想把眼前的人兒拆開了吞下腹中,但是見他不願意,也就舍不得勉強。
暗暗壓下欲望,裴爭隻是吻了吻他的掌心,“好。”
站直了身子,裴爭看到了門邊的地上放著的那個食盒,心中一下子酸軟的不像樣子,剛才看奏折引起的憤懣與煩躁現在一掃而空了。
祁長憶從桌子上跳下來,腿腳有些軟綿綿的,被裴爭扶了一把才站穩,然後微紅著耳垂跑到門邊去把食盒拎到了桌子上放著。
端出裡麵那碗還溫熱的白粥,又把勺子塞到了裴爭手裡,然後祁長憶才在凳子上坐下,托著臉頰盯著裴爭。
“裴哥哥,喝。”
裴爭盛起一勺,剛要放到口中,注意到小人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他便又把勺子轉了個方向,湊到了祁長憶唇邊。
“張嘴。”
祁長憶解釋,“我已經吃飽啦,這是專門給裴哥哥做的。”
裴爭手舉著沒動,“你幫我嘗嘗,是不是已經冷了。”
祁長憶以為粥真的冷掉了,乖乖張開小口“啊嗚”吃掉了勺子中的白粥,明明還是溫熱的。
勺子在那條小舌頭上微微壓了壓,然後才抽出來,蹭的祁長憶嘴角處沾了些白色。
祁長憶渾然不覺,喉嚨滾動了兩下將白粥咽下,“沒有冷掉呀,不冷不熱正好的。”
見裴爭盯著自己不說話,祁長憶晃了晃他的手臂,“裴哥哥,怎麼啦?”
裴爭點了點自己的唇角,“這裡。”
祁長憶伸手就要去摸自己的嘴角,被裴爭把手按了下來,然後後腦勺被隻手扣著拉近,眼前的人忽的就湊了過來。
隻是感到唇角被個濕濕熱熱的東西舔了下,然後迅速的就被鬆開了。
祁長憶眼眸還微微睜著,呼吸不穩,就見裴爭已經開始用他用過的那個勺子慢條斯理的喝粥了。
“粥不錯,”裴爭眼尾滿是笑意,“很甜。”
祁長憶兩頰飛上兩朵紅雲,低著頭嘟嘟囔囔,“根本就不甜,都沒有放糖……”
粥吃完了後,空蕩蕩的胃中果然熱騰了些,渾身的疲乏都被趕走了,尤其是懷裡的貓換成了跟貓一樣的小人兒,抱著揉著更舒心。
裴爭重新坐回了案桌後,那些奏折是看完了,但是還要總結出來呈給皇上過目,偏偏這些奏折中大半都是彈奏自己的,還有幾本正是太子的那些同黨所寫。
若是寫了些旁的事情,裴爭還不至於如此生氣,那些奏折中除了控訴他,還捎帶著說了些祁長憶的事情,無外乎禍亂朝綱敗壞風氣,無才無德迷惑君心。
更有甚者,還揚言說裴爭在邊疆之際,聯合著安裡城中的一些官員,毫無人性的壓榨難民,變相的使得安裡城失守,最後怕事情暴露,一把火燒了安裡城的官員和權貴。
罪行寫的有鼻子有眼,聲淚俱下,若是皇上親自看了,不知道會對自己如此信賴的丞相大人作何感想。
但是裴爭又想,這些奏折皇上真的是一點都沒動過就送來了自己府上嗎?還是說知道內容了然後故意為之?
裴爭捏了捏眉心,現在邊疆的戰亂這麼危急,朝中的這些人還在伺機而動,尤其是看著皇上大限將至,一個個的都變得膽大妄為起來。
要不是還有自己在壓著,恐怕都有人敢直接去逼著皇上退位了。
祁長憶就窩在裴爭懷裡,正在看著本李玉找給他的小人書,微微抬頭看到裴爭在揉捏眉心,便悄悄的把醫書放到了腿上,然後抬起胳膊來替他揉捏太陽穴。
小手力道不輕不重,找的穴位也準,沒一會就捏的人精神放鬆了不少。
裴爭垂下眼睛看著懷裡的人兒,“累不累?”
祁長憶搖搖頭,手下動作沒停,“不累,但是裴哥哥是不是很累了,都看了一天的奏折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繼續小聲道,“父皇怎麼給了裴哥哥這麼多的奏折,裴哥哥累壞了身體怎麼辦,就不能讓彆人也看一點嗎……”
裴爭知道他是替自己著想,放下了手中的筆墨,捏了捏他的小下巴,“裴哥哥身體好,不會累壞。”
祁長憶嘟著嘴巴,“怎麼可能嘛。”
裴爭笑了笑,把他的胳膊拉下來,提著人抱起來,讓他坐在了身前的案桌上。
桌子上的奏折劈裡啪啦掉了一地,連帶著祁長憶腿上的那本小人書也滾到了地上。
“啊……我的書……”
祁長憶想彎腰去撿那本小人書,被裴爭捏著後頸又給拽了回來。
“等會再撿,乖。”
裴爭坐在蒲團上,都要比桌上的小人兒高上一截,得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像在盯一塊喂到了嘴邊的肉。
眼神掃到了小人兒額角上的那點紅腫,心疼的滋味又蔓延上來。
這麼細皮嫩肉的可怎麼辦,到時候再磕著碰著了,心疼的還是自己。
在他額角的紅處吻了下,裴爭手放在小人兒的大腿上,“我錯了,把乖乖弄傷了,有沒有生我的氣?嗯?”
祁長憶摸了摸自己的額角,隻有一點點痛了,他點點頭,“剛才有一點的……”
裴爭不等他說完,低頭咬著那紅豔豔的唇瓣濕濕的渡了會氣。
“現在呢?”
祁長憶咬著下唇輕輕搖頭,“早就不生氣了。”
裴爭捏了下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捏開條縫,又在上麵咬了會,咬的紅唇上水光瀲灩的泛著光澤。
手指已經將小人兒礙事的束腰解開了,指尖從衣袍下擺滑進去,還沒碰到底下白皙嬌嫩的肌膚,門邊就響起了敲門聲。
祁長憶身子一個顫栗,迷蒙的眼睛水盈盈的睜開半許,恢複了些理智,微微側過頭從薄唇下逃脫出來,“裴哥哥……有人……”
話沒說完,又被人捏住了兩頰強勢的轉了回來,唇舌完全張開的逢迎。
敲門聲隻響了一下便沒了動靜,門口的人並沒有離去,而是安分在門外等著。
裴爭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不停亂顫的長睫,像是在風中撲朔搖曳的花瓣似的。
把手指收回來,再把束腰慢慢的仔細的係回去,然後鬆開小人兒。
祁長憶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軟軟的向前趴去。
裴爭接住他的身子,心道,是該讓他強健一下身體了,不然以後討福利都得顧及著他受不受得住。
幫祁長憶把地上的小人書撿起來,裴爭抱著人站起身,走到門邊把門踢開。
門外站著的是乘風,見到裡麵的兩人出來,低首示意,並無多言。
裴爭沒有看他,隻道,“去裡麵等我。”
乘風應聲,轉身進了房內。
裴爭抱著祁長憶一路回到了小樓,把人放到了床上坐著,然後才回到書房。
裴爭走後,李玉敲門進來了,看到自家小殿下額頭上高高腫起的包,心中一驚,難道,大人又對殿下動粗了?才剛好了多些日子,兩人的關係又倒退回去了?
但是又看殿下這麵色紅潤一朵嬌花似的小樣子,又不像是受了欺負。
“殿下,”李玉問道,“大人可是氣您擅自闖進了書房,所以……所以才……”
祁長憶不明所以的看著李玉。
李玉指了指他的頭,“所以才傷了您……”
祁長憶搖頭,“不是的,裴哥哥沒有生氣的,他以為我是彆人,所以不小心傷到了我,他不是故意的。”
李玉有些懷疑,“真的嗎?可是大人心思那麼重,怎麼會不小心呢?”
“裴哥哥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分心了吧,而且剛才我好像看到阿風來找裴哥哥了……小玉子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李玉搖頭,他一個下人,怎麼可能知道主子的事情。
“殿下,您也不要太擔心了,不管是什麼事情,大人肯定都能處理好的。對了,您還想看什麼小人書嗎,我再去給您尋。”
祁長憶明顯的心思還在裴爭那裡沒有收回來,沒聽見李玉的話,李玉沒有再打擾他,默默的退下了。
裴爭一整晚都在書房中沒有出來,自然也沒有去小樓。
祁長憶睡得也不怎麼踏實,早上醒來之後,揉著惺忪的睡眼就走到了書房外麵,想要去找裴爭。
“殿下,主子不在書房內,今日一大早就進宮去了。”
乘風站在院子中,恭敬的對著祁長憶說道。
祁長憶推開書房的門,探進去小腦袋向裡看了看,果然空無一人,昨日散亂的案桌倒是已經被整理好了。
乘風走到了祁長憶身邊,“殿下,用過早膳之後,還請您來後園處。”
說完便轉身走了。
祁長憶用完了早膳,來後園尋乘風,卻見乘風手中拿著根短小精致的木劍,正在等自己。
乘風將木劍扔給了祁長憶,“殿下,從今天開始,您每天都要練半個時辰的劍法。”
祁長憶拿著那短木劍,他連握都不知道怎麼握,捏著劍身跟捏根木頭似的。
“練劍法?”祁長憶歪了歪頭,“可是,我不會啊。”
“我會教您。”
乘風起身舞了一小段劍法,是最基礎的幾個動作,祁長憶揮舞著小短劍跟著像模像樣的學了起來,他是學過舞的,肢體倒是協調舒展,但就是沒什麼力度。
乘風一點一點的指導了他幾段,看著算是有些樣子了。
但是沒練幾下,祁長憶就開始呼哧呼哧的喘粗氣,體力著實不行。
乘風知道自家主子讓殿下練武是為了什麼,但是這心思彆人就不知道了。
李玉也陪著在一旁看著,見著小殿下累著了,就開始想護主子起來。
“風護衛,都練了好幾遍了,要不要歇會?”
乘風抱臂站在一旁不言,祁長憶聽見這話開心的點點頭,“好啊好啊,那就歇一會吧。”
說著就想把劍收起來。
乘風卻麵無表情的開口道,“不行,還不到半個時辰。”
祁長憶小臉耷拉下來,帶著央求的道,“阿風,我就歇一下下還不行嗎?我的胳膊都酸了……”
乘風道,“主子說了,練夠半個時辰,殿下自然可以休息。”
“阿風……”
“殿下,您的身子骨一直不好,主子讓您練武也是想讓您強身健體,您一定會理解主子的良苦用心吧。”
祁長憶撅著嘴巴,重新把劍提了起來,“好吧。”
終於練夠了半個時辰,祁長憶一屁股坐在台階上,站都不願意站起來了,胳膊酸,脖子酸,腿也酸。
“都怪裴哥哥,非要我練劍,累死我了,都怪你,都怪你……”
祁長憶一邊嘟囔,一邊用小短劍的劍柄戳著腳下的泥土,戳出了一個小土坑來。
旁邊的李玉和乘風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退下了,身後有人靠了過來。
“不喜歡練劍?”
低沉的聲音貼著耳畔傳來,腰間被人牢牢的握住了。
祁長憶手中的小短劍被人抽走,在手中隨意的轉了兩下,就是個飄逸漂亮的劍花。
“我,太難了,我學不會……而且,我身上酸……”
祁長憶語氣中滿是撒嬌意味,“裴哥哥,我不練了好不好啊?”
裴爭另一隻手替他捏了捏胳膊和腿,緩解酸痛。
祁長憶以為裴爭是同意了,轉過身抱著他的脖子,眼巴巴的看著他。
然後就聽見裴爭笑著說,“不行。”
祁長憶的手頓時鬆開了,揪住了裴爭胸前的衣襟,埋頭在他衣服上蹭來蹭去,將自己額頭上出的汗全部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