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已經滿是鮮血和屍首了,甚至有四處飛濺的四肢和腦漿。
而堅固的帝都城城門,也被撞開了,大量的蠻族士兵頓時就蜂擁進來,與城內的天朝士兵對戰,雙方舉著寒刀冷劍,肉見肉的拚殺。
由於蠻族士兵人數眾多,天朝士兵很快就招架不住。
一些蠻族士兵跑到了帝都城的大街上,挨家挨戶的開始進行屠殺,他們在殺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似乎已經喪失了神智,見人殺人,見鬼殺鬼,並將那些房屋隨手燒了。
同時,有一些蠻族士兵登上了高高的城牆。
一時之間,廝殺聲,刀劍聲,哀嚎聲,烈火燃燒聲,血肉被利器割破聲,在整個帝都城上空響徹。
這裡已經不是什麼都城,而是人間煉獄。
裴爭身旁也衝上來了幾個蠻族士兵,他們還沒來得及舉起砍刀,就被裴爭手裡拿著的羽箭劃破了喉嚨,鮮血飆到了裴爭俊削的下巴上,再擰成一道血流滴下。
裴爭用手背擦了去,抬眼看了看手背上猩紅粘稠的血跡,隨後從城牆上躍下,彙入了廝殺的人群之中。
他出劍迅速狠厲,身邊很快就屍首如山,殺的人越多,朝著他撲過來的人也就越多。
隨後裴爭身邊直接形成了一個小的包圍圈,一層層的蠻族士兵將他團團圍住。
殺光了一層,還有一層,仿佛無窮無儘。
忽然,包圍圈被人從外麵撕開了一道口子,劉毅持劍闖了進來,廢了好大力氣才殺到了裴爭身邊。
“大人……”劉毅身上已經掛了彩,但臉上卻仿佛沒事一般,一劍斬殺一個敵軍,“其他城門也失守了,並且已經有敵軍奔著皇宮去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裴爭眼神一凜,一劍刺穿了一個士兵的喉嚨。
旁邊的角落裡有一匹黑馬,裴爭慢慢的挪動了過去,隨後翻身上了馬,越過眾人,飛速的往皇宮內趕去。
一路上,能看到堆積在道路兩旁的百姓的屍首,青石板的小路被彙聚的血流染成了紅色,那些原本掛在樹上亮著白亮紅光的兔子蓮燈,儘數被人扯了下來,被血泡濕後,隨意的扔在地上踐踏。
忽然,裴爭眼眸一眯,從道路一旁的小巷道中突然飛出來了一支箭,險些就要射中他了。
幸好身後也飛來了一支箭,將那支箭撞飛,兩支箭掉在地上的同時,裴爭手中的劍也朝著漆黑的小巷道中飛了過去,裡麵傳來一聲悶哼和人倒地的聲音。
裴爭回頭看去,原來是先前那個小弓箭手,也算是救了他一命,現在正有些驕傲的對著他仰著臉笑了笑。
裴爭也微微揚著唇角笑。
誰知又有一支箭,從小弓箭手的身後直直的射了過來,直到小弓箭手被射中心臟倒地而死時,裴爭才看見那支箭。
不遠處的皇宮內此時燃起了濃濃的黑煙,直衝雲霄。
裴爭策馬,重新狂奔起來。
他手指緊緊攥著韁繩,眼神中滿是蕭瑟淩冽的狠厲殺意。
……
天朝皇宮。
寧靜是被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破的,隨後各個宮殿內都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哭喊聲。
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有被蠻族人洗劫一空的,有被宮內逃竄的宮女和太監偷光的。
那些蠻族人所到之處,隻會留下滿地鮮血和遍地屍首。
宮門被人攻破的時候,祁依柔是和祁冰之呆在一起的。
到了這最後的關頭,曾經互相仇視的兩姐妹終於能夠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話。
兩人約定著一起服毒自儘,毒藥還沒來得及喝下去,殿門外就傳來了蠻族士兵的聲音。
祁冰之在他們破門而入之前,用身子擋在了門邊上,給祁依柔爭取了把藥喝下去的時間,可她自己卻沒能來得及服毒了。
那些狂獸一般的蠻族人進門後,卻沒有直接殺了祁冰之,而是好幾個人一起,把她拖去了內殿中。
良久過後,那幾個蠻族士兵嬉笑著走了,還不忘在已經死掉了的祁依柔身上補一刀。
而內殿裡麵,是一片混亂不堪。
祁冰之眼睛裡麵已經被血色染紅了,那些人竟然沒有讓她死透,她掙紮爬出了內殿,蜿蜒出了一道血痕。
她爬到了祁依柔身邊,替她把眼睛合上了。
然後,便也沒了聲息。
皇宮內的這場暴行隻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切就已經全都回歸了平靜。
一種建立在破敗和死亡上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