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一連幾日,裴爭還沒有醒過來。
事情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原來當時裴爭在天朝時,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確認已經“死”了的,江逾白因此離開。
誰知在下葬前,人卻突然離奇的不見了。
不知身體虛弱又記憶缺失的裴爭,是如何曆儘千辛萬苦趕到了北域國來的,北域天氣嚴寒,一來到這裡他的身體適應不了便又暈厥了過去,這才在大街上被那祖孫二人所救。
現在想來,或許是老天都不願意收留裴爭,才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反倒借此契機醒了過來。
這幾日,醫館那邊交給了江逾白和乘風,沈十九就整日守在床邊,握著裴爭的手跟他說話。
裴爭不是沒有反應的,他偶爾也會回握那隻小手,有時候睫毛還會顫動,就像是要睜開眼睛了似的。
沈十九就會十分緊張又激動的盯著那顫動的睫毛,直到它又歸於平靜。
“裴哥哥……你都睡了好久了,不可以再貪睡了哦……”
“離兒說,他都已經見過你了呢,你還抱他了是不是,那你喜不喜歡他呀?他就是我們的寶寶哦,那個小豆子都長大啦,是不是很可愛呀……”
沈十九拉著裴爭的手,附在自己臉頰上,然後湊過去輕輕蹭了蹭,眼睛紅紅的。
“裴哥哥……你都不想我嗎?怎麼還不肯睜開眼睛看看我呢?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
一滴滾燙的眼淚砸在了裴爭的手背上,修長的手指幾不可聞動了下。
敲門聲響起,李玉端著些吃食進來。
“主子,您先吃點東西吧,今天一整日就喝了碗粥,您身體也吃不消了啊。”
沈十九搖搖頭,“小玉子,我不想吃,裴哥哥還沒醒過來,我就什麼都不想吃。”
李玉擔憂道,“主子,大人一定會醒過來的,江大夫不是也說了嗎,大人既然已經醒來過了,就說明已經沒事了,而且小玉子相信,大人要是知道您就在身旁,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要醒過來呢!”
沈十九慢慢趴在了床邊,縮在了裴爭身旁躺著,乖乖的蜷縮成了一團,跟個想要人抱抱的小動物一般。
“小玉子,你說,裴哥哥聽得到我說話嗎,他要是知道我就在這裡,就在他身旁,那他怎麼還沒有醒來呢?”
李玉道,“主子,大人當時的傷,實在太過嚴重了些,心臟被刺穿了個洞,能活下來就是莫大的福分了不是,咱們,再給大人一點時間,就再等等他吧……”
“好……”沈十九點點頭,眼淚跟著流進了被褥中,他側頭埋進了裴爭的衣袍,用輕軟的聲音悶悶的道,“裴哥哥,我就再等等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見沈十九實在不願意吃東西,李玉無奈又把吃食撤走了。
事實上,沈十九這幾日就連房門都不怎麼出了,在床邊一呆就是一整天,自言自語的說著話,恐怕裴爭一日不醒,他還會一日這麼消沉下去。
江逾白和乘風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朦朧朧黑了,外麵亮起了火紅明亮的燈光,映的整座未央城亮如白晝。
李玉問道,“江大夫,外麵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今夜也沒有夜市,街上怎麼這樣喧鬨?”
江逾白正提步往沈十九的房中走去,邊回答道,“哦,聽說今日北域國舉行了封後大典,北域的皇帝邀滿城百姓同慶呢,外麵張燈結彩的,我看比過節還要熱鬨些。”
他走到了門邊,回過頭來神秘兮兮的道,“我還聽說啊,北域國剛立的這位皇後,是千古以來的第一位男後。”
聽到這樣的八卦,乘風並不怎麼感興趣,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一臉高深莫測的江逾白。
“男後?”李玉卻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這是何意?”
“還能是何意?表麵意思嘍,”江逾白推開了房門,“就是這位皇後啊,是個男的!”
不顧身後的李玉作何表情,江逾白走進了房中。
“小十九,今夜外麵好生熱鬨,想不想出去湊湊熱鬨呢?”
沈十九搖搖頭,看著床畔道,“逾白哥哥,你們去吧,我哪裡也不想去,我就想在這裡陪著裴哥哥。”
“你自己說說,你都幾天沒出門,幾天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江逾白走過來,拉過沈十九的手腕把了把脈,“再這麼呆下去,裴爭還沒醒,你先憋出病了。”
江逾白拉著他站起身來,“今夜說什麼你也要出去走走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多看看人和物,整日盯著一張臉和一張床,我怕你盯出毛病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裡有我,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就放心去!”
江逾白強行把沈十九拉到了房門外,把他往乘風麵前一塞,命令似的道,“帶他出去透風,現在就去!快點!不透夠一個時辰不許回來!”
說完江逾白就將房門一關。
沈十九在房門前站了好一會,才微微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發現乘風和李玉都在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他勉強的扯著嘴角笑了下,不想讓他們擔心自己,“阿風,小玉子……”
李玉道,“主子,今天白日的時候小主子還央著我說想上街去玩,要不,我們現在帶他一起去?”
沈十九點了點頭,“好。”
李玉便去屋中,把離兒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