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阿木勒和大軍沒有回營,軍營中剩下的所有士兵,包括阿瀾月和趙隸棠,都一同轉移了。
方向是,天朝都城。
沿路上,路過了許多已經被攻陷的天朝城池,每一座都是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趙隸棠就像個囚徒一般被綁在馬車的牢籠裡,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雙眸通紅,卻無力挽救。
與蠻族大軍在帝都城外彙合,阿木勒詢問了士兵趙隸棠這些日子以來的狀況,卻沒想到趙隸棠竟然這麼安生,甚至還會照顧著阿瀾月。
阿木勒是故意讓人把兩人帶過來的,他要讓趙隸棠親眼看著帝都城是怎麼淪陷的,天朝的新皇是怎麼被殺死的,天朝是怎麼亡國的。
到時候,根本不用他動手,相信趙隸棠的一顆心就能夠徹底死了。
聽說了是裴爭率人在守城門,阿木勒故意讓人前去勸降,為了羞辱他們一頓,卻沒想到裴爭直接把人扔下了城牆。
由於先前趙隸棠說過一些有關帝都城防守的排兵布陣,阿木勒借此先派了一支騎兵,識破了帝都城外的埋伏,並且還闖入了城中。
蠻族大軍眼看著城門打開,都開始歡呼叫好起來。
隻有趙隸棠,被幾個人壓著半跪在地上,雙手雙腳都被鎖鏈緊緊捆著,頭發被人向後扯著,逼迫他抬起頭來,與眾人一起,看著城門是如何被攻破的,天朝的士兵是如何被殘忍殺害的。
可是誰知,那支騎兵闖進了城門後,城門卻忽的緊閉,隨後城中又傳來了廝殺聲,然後漸漸歸於平息。
阿木勒緊緊皺著眉頭,看來那支騎兵已然覆沒,他沒想到帝都城到了這種時候了還在頑強抵抗,但是阿木勒卻已經沒有了耐心。
蠻族大軍開始一齊向著城中逼近,而阿木勒和趙隸棠就在原地遙遙看著。
阿瀾月也被幾個士兵看守著,不讓他靠近前方,與眾人不同,阿瀾月的目光一直牢牢鎖在趙隸棠的背影上。
夜裡的寒風蕭瑟,趙隸棠眼眸中一片猩紅,被遠處的火光和彌漫的血色灼燒的胸腔在撕扯般的疼痛,痛的他呼吸不暢,眼前模糊。
他竭力壓抑隱忍著,閉上眼睛不再看前方的廝殺,暗暗調動著身體裡的內力,雖然喉間一直在翻滾湧動著血腥氣息,他也毫不在乎。
隻要能讓他掙脫開,他一定要殺了這些人,一定要殺了所有人!
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城牆倒地的轟鳴聲。
帝都城被攻破了,蠻族大軍吼叫著衝了進去,開始肆意的在城中燒殺掠奪,城內頓時亮起衝天火光,以及痛苦的哀嚎和慘叫。
趙隸棠緊緊攥著手中的鎖鏈,掌心都被粗糙的鏈條磨破,滲透出血跡來,可是他渾然不覺。
阿木勒滿意的看著這一切,隻是趙隸棠的反應好像過於平靜了些,但是巨大的喜悅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他馬上就要攻下天朝了,馬上就可以占領他們的都城,他們的皇宮,他蠻族馬上就要成為天下第一大國!
阿木勒下了命令,要剩下的軍隊看好趙隸棠和阿瀾月,然後阿木勒便帶著一小支軍隊向著帝都城進發,他已經等不及要攻進皇宮裡,所以他要親自前去,親手將天朝的新皇斬殺。
阿木勒走後沒多久,帝都城城門口處就漸漸安靜了下來,天朝的士兵已經被殺光了,蠻族大軍已經占領了城門口和高聳的城牆。
迎著火光遙遙看過去,能看見蠻族的旗幟在帝都城上方烈烈飄揚。
看管著趙隸棠的那些士兵都開始興奮的慶祝歡呼起來,而趙隸棠一直安分的跪著,那些人一時之間放鬆了警惕。
還沒等有人反應過來,就見一直跪在地上的趙隸棠突然掙開了鎖鏈,然後眨眼間奪下了旁邊一個士兵的刀,霎時間血肉橫飛。
趙隸棠出刀極快,一連割破了身旁數十個士兵的喉嚨,那些人沒看清他是怎麼出刀的,就已經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其他士兵頓時警惕起來,將趙隸棠團團包圍,長槍短劍齊齊對準他。
趙隸棠將手腳上的鎖鏈解下來踢開,撕下衣袍的一條邊角來,緊緊的將血肉模糊的手掌纏緊,然後側過頭吐出口血。
隨後雙方便難舍難分的打了起來,趙隸棠每一招都是殺招,但是那些蠻族士兵卻還記得首領的吩咐,不能殺趙隸棠,因此趙隸棠殺了眾多的蠻族士兵後,雖然自己身上也全是傷痕,卻沒有一處是致命的。
阿瀾月眼見著趙隸棠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吐血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他想掙脫開束縛過去攔住他們,可是被死死的拉住,根本動彈不得。
眼睛裡的眼淚越來越多,阿瀾月隻能無助的嘶喊,可是喊聲隨著寒風消散,又被刀光劍影掩蓋住了。
那些蠻族士兵根本沒有理會阿瀾月的哭喊,隻有趙隸棠,穿過層層人群望過來了一眼。
那一眼,滿是決絕和堅毅。
那雙眼睛,在漆黑的夜裡,透過遍布的血汙,仍然亮如星辰。
阿瀾月忽的就愣住了,他看出了將軍眼中的視死如歸,若是,天朝真的亡國,那將軍必然會以身殉國,也不會屈從與蠻族而苟活。
廝殺的人群漸漸向著帝都城的方向移動,最終來到了城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