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摔的……”書生有些猶豫的回答道,“從高處掉下來,撿回來了一條命,但是從那以後,卻站不起來了……”
江逾白又問了些其他的問題,便送走了書生,並且約定好了明日帶著那個小公子過來醫館,江逾白和沈十九到時候會一起幫他診治,並且根據江逾白的詢問,斷定還是有恢複的可能。
晚上幾人回了小院落之後,趙隸棠再次提出了想要離開,並且已經決定了明日就出發。
儘管沈十九再次挽留他,希望他能再多住些時日,但是趙隸棠心中一直記掛著事,住也住不踏實,最後幾人隻好沒有再強行留他。
第二日一早,趙隸棠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沈十九一直把他送到了城門口,裴爭也在一旁陪著。
依依不舍的同趙隸棠道彆,沈十九又忍不住掉了眼淚,眼睛紅紅的拉著趙隸棠的衣袖囑咐,“棠哥哥,你一個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生病了千萬千萬要記得吃藥,晚上睡覺也要蓋好被子,要吃飽飯不要餓著自己……”
趙隸棠微微笑著,一一應下。
“……還有還有,遇到危險你就要趕緊跑,不要再受傷了……還有啊,你千萬要記得,要來看我,我會想你的……”
沈十九眼淚汪汪的吸了吸鼻子,趙隸棠伸出胳膊抱了抱他,這次極有分寸的很快鬆開了。
“好了,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把你留在這裡我是真的挺不放心的。”
沈十九看了眼身旁的裴爭,說道,“棠哥哥你不用擔心的,有裴哥哥會保護我的。”
趙隸棠笑笑,“就因為是他我才更擔心……”
身旁傳來一聲冷哼。
趙隸棠又道,“……不過現在,我相信他。”
翻身躍上馬背,同兩人揮手作彆,趙隸棠策馬揚鞭離去。
沈十九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默默祈禱著,“上天保佑,一定要讓棠哥哥儘快找到阿月,阿月一定要沒事才行,拜托拜托了……”
裴爭和沈十九去送趙隸棠的時候,江逾白和乘風先去了醫館。
醫館剛開門之後沒多久,那個書生就準時的出現了。
這次書生是推著個輪椅進來的,坐在輪椅上的人帶著鬥笠,四周的黑紗遮著臉,看不清樣貌。
書生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小公子怕生,所以要遮著麵容,還請你們不要介意。”
江逾白表示理解,把人帶到了隔間,便開始替那位小公子診斷起來。
隻是切實的看過一番之後,江逾白才發現他的腿傷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不是說隻是從高處掉下來嗎?”江逾白疑惑的問道,“那為何會筋骨儘碎?就算是從兩層高的房頂掉落,腿骨斷裂,也不至於會傷成這副樣子。”
他話是衝著那小公子問的,可是帶著鬥笠的人不說話,一旁的書生看起來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這個……確實不是一般的高處……”
江逾白抱臂,看著古怪的兩人道,“若是你們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實情都不肯告知的話,這傷病我可就沒辦法繼續治了。”
那書生有些著急,連忙就要解釋,可是那小公子卻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看樣子還是不想讓他說出實情來。
江逾白還從沒遇上過這樣的病患,不由得更加懷疑起兩人的身份來,心想這兩人該不會是什麼官府通緝的逃犯,或是異國派來的暗探吧,說不定偽裝成這個樣子,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哎,公子,你不想說沒關係,我來替你說就好了,”那書生看著江逾白道,“大夫,實不相瞞,我家小公子的身份特殊,四年之前,不慎於天朝帝都城的城牆上墜落,帝都城牆極高,幸而被眾人在下麵接住,這才保住了性命,但是一雙腿骨筋脈儘碎,尋遍天下名醫也無果。此番不遠千裡趕來北域,也是還抱著一線希望罷了。”
江逾白聽此卻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兩人。
四年之前的帝都城正值與蠻族的戰亂,若是城破之前有人從城牆墜落,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但若是城破之後,帝都城已然不複存在,也就不能稱之為帝都城牆了。
那混亂不堪腥風血雨的一夜,至今還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江逾白問那個書生道,“你叫,什麼名字?”
“柳之遠。”
“從何而來?”
“西南蠻族。”
“那你家的小公子是……”
江逾白心中有了個猜測,他忽的走上前,徑直掀開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小公子遮麵的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