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恕譏諷道“當年你縱橫冥界說憑借口舌之利嗎?要戰就生死一搏,哪有那麼多道理講?”
“痛快,來一決生死!”
無恕身形直達雲霄,他怕殃及人間,那可是犯天條之舉。魂帝緊緊跟隨。黑雲之上,對撞過眼神,開始動手。
魂帝身形化為一縷黑煙撲麵襲來,空氣驟寒,窒息般的恐懼撲麵而來。無恕掌中折扇化為一道弧光,將身影斬成兩段。
黑氣重新聚合,魂帝得意道“我的身體介於魂形與實體之間,你的離魂扇根本無法奏效。”
他忽然攻來一掌,與扇麵對撞,力量排山倒海,無恕被震飛十餘丈,暗自吃驚。
“怎樣?比氣力你也不是對手?”
無恕一撫折扇,光芒滿溢,兩道金光從正反麵射出,凝成巨型金色龍鳳。金龍四處遊弋,金鳳展翅佇立頭頂。
魂帝麵色一凜,自然知道此招非同小可,他身法化作黑色流光飛射,而金龍身體無限巨化延伸,黑光所至,像鏡麵一樣被反射回來。如此往複,空間被慢慢壓縮,最後黑光被包裹於金色的空間。
隨後,金鳳一聲長鳴,震人心魄,隨即化為一道金光射入金龍空間,轟然爆響,金龍化為無數星光飛散。
黑光化為一個中年男人,以手撫胸,身材佝僂,他吐出一口黑血,表情卻很愉悅,“以龍型束住我的實體,再以鳳型攻擊靈魂,果然是好招。後生可畏,冥界那些老鬼該作古了!”
“知道厲害了吧?束手就擒,免得再吃苦頭!”
魂帝冷笑道“太小看本座了!我還沒有出手,你就以為我敗了?”
他雙臂一振,周身升騰紫色的烈焰,接著須發鼓漲,強大的法力外泄,烏雲翻湧,天地色變。
“你這是什麼邪術?”無恕厲聲問道。
“這是燃魂之術!我吞噬萬魂,每燃一魂,功力提升一籌,你怎麼跟我鬥!”
他雙掌交錯,黑氣凝成一條黑龍,張牙舞爪,泰山壓頂而來。無恕急忙禦金龍與之對撞,天塌地陷,聲震寰宇,金龍被擊碎,餘力正中無恕胸膛,他退出十餘丈,口吐黑血,受傷不輕。
魂帝得意搖頭,“終究是個毛頭小子,銀樣臘槍頭,中看不中用!”
鬼將飛身上前,勸道“公子,勢單力薄,先撤吧!”
無恕揮手讓其退下,再擦乾嘴角血跡,“我剛疏通血脈,老骨頭加把力,再來!”
魂帝有些迷惑,周身紫焰更盛,猛然出招,黑氣排山倒海而至,無恕也將功力提到極致,黑色光芒照亮半壁天空,他出掌對撞,強力外泄,連雲朵都炸得四分五裂,兩人各退十餘丈,表情都不輕鬆。
“有些氣魄,敢和本座正麵硬扛!”魂帝說著,臉色一變,“還以為你是英雄好漢,原來也叫了幫手?以多欺少,無恥做派,本座不奉陪了!”
他一展袍袖,消失無蹤,無恕莫名其妙。這時鬼將再上前,“公子,末將會稟告鐘馗將軍,請他來助您一臂之力。”
無恕斷然擺手拒絕,“告訴他,這個噬魂魔我收定了,不用彆人插手!”
說完,他按落雲頭,烏雲逐漸散去,又恢複昏暗的天氣。他行至陰暗的角落,忽然撫胸嘔出幾口黑血,氣息翻湧,幾乎把持不住。魂帝力道剛猛,他全力而為,受了重傷,差點不支。
再前行,已到河邊,傳來一陣喧鬨,原來是幾個潑皮無賴正調戲一名漁家女子。無恕正胸中積悶,上前三拳兩腳打得這些人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漁女謝恩,無恕擺手製止,像這般粗俗的女子,根本就懶得看上一眼。
他轉身離開,剛行幾步,又開始吐血。那漁女上前攙扶,借助昏暗光芒,他看清其臉龐,竟是少有的嬌柔美貌。特彆是她的眼神,清澈如月光,好像點亮靈魂深處的某一盞燈,讓他莫名悸動。
可這高貴的公子果斷推開她,“卑賤的女子,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他手扶竹子,倔強前行,忽然倒下,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無恕醒來,頭頂是湛藍的天空,白雲朵朵,變幻成各種形狀。他的身形來回擺動,如在搖籃之中。
“公子,你醒了。”耳邊傳來銀鈴般的聲響。
他爬起來,發現正躺在烏篷船上,江麵漁船穿梭,千帆競渡,一片繁忙景象。那漁女單手搖櫓,給他一個柔美的側影。
無恕掙紮坐起,冷然道“讓我下船,我不想受你這種粗俗之人的恩惠。”
姑娘一笑,不卑不亢,“公子要吃飯,要穿衣,這莊莊件件都是我們這些粗俗之人勞作所得。你即使高貴似神仙,也要凡人香火敬仰,或許我們的世界是分不開的彼此。”
無恕愣住了,想不到自己竟被一個凡人辯駁得啞口無言。
那女子指尖輕撫他的額頭,似撫慰,又似敲擊,“我將你背負到船上,施以湯藥,悉心照顧,你已受了我無儘恩惠,所以要心存感激,溫柔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