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身體白光炫目,成一道亮麗屏障阻住黑氣。他顯然對這劇毒免疫,右手袍袖揮動,蕩起強風,驅散毒霧。
這時,巨蛟飛撲過來,一口咬住他的右臂,甩頭撕扯,斷臂已被它生吞下去。
“鬼王”斷臂處鮮血飛濺之時,擎天心中淒慘,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脫口大喊“小湯圓!”話一出口,他記憶中的靈光戛然而止。
“鬼王”驚訝回頭,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他淩空虛步,向擎天走去,全然不顧身後狂暴的巨蛟,張牙舞爪,卷土重來。
“哥哥,你終於記起我了!”
擎天扶住他的身軀,看著血淋淋的斷臂殘痕,目光哀傷,“你這是何必呢?”
“鬼王”麵色柔和,如沐春風,“能和哥哥再相逢,我心願足矣,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他與擎天惺惺相視,背後巨蛟撲來,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二人吞噬。
“鬼王”左手指尖輕撚,巨蛟腹內劇烈爆炸,血肉橫飛,碎成數段,蛟頭重重落在藥渣堆之上,濺起一片黑色煙塵。
擎天恍然大悟,“你故意讓它吞噬靈體,再從內引爆除之。可這樣做的代價也太大了!”
“不妨事,隻是損了些法力罷了!”他左手掐訣,掠過殘臂,白光閃耀,右臂慢慢再生。
“我本鬼魂,用仙藥修煉靈體,鑄成人形。因為哥哥,我才如此特彆,如此強大,被尊為‘鬼王’,能自由出入‘鬼域’!”
他的話信息量很大,可擎天腦海中的畫麵斷斷續續,努力拚接,也搞不清前因後果。
“鬼王”轉向蛟頭,取下兩隻形如珊瑚的龍角,交給擎天,“這珊瑚蛟非常稀少,其角蘊含天地靈氣,可避毒,可入藥,也能煉製成雷屬性法器,請哥哥收好!”
擎天有些猶豫,畢竟無功不受?。“鬼王”笑道“我已死去,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足掛齒。”
他又從崖壁上采來“洗髓蘭”,一並交給擎天,“事情也算圓滿,我心慰藉。”
他損了靈形,麵容憔悴,氣息紊亂。不立危牆之下,此地不可久留,兩人迅速返回,剛到村口,一個中年微須男人匆匆迎上前,向“鬼王”耳語幾句,他麵色微變。
正巧路甲和雲芊也返回,看兩人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一無所獲。
“鬼王”道“事情有變,我的人發現孫逸竟逃出‘鬼域’,不知去向了。”
路甲心生不滿。這“鬼王”明明隻關心擎天的事情,對他的事根本就是敷衍了事,於是冷啍道“我的事不勞費心,隻請你儘快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鬼王”有些難為情,說道“在下失算,誤了兄台之事,還望海涵。我隨你們一起去,儘力彌補過失。”
他大袖一揮,一道傾斜的光柱直達雲霄,其中一級級台階如漢白玉雕鑄,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這登天之梯可直達出口,各位請隨我來。”
幾人走上天梯,向高處而行,腳下村莊山戀漸漸遠去,像微縮的景觀。天梯儘頭直入雲朵深處,台階消失時,身旁泛起迷蒙的水氣,象霧象雲又象風,置身其中,縹緲虛無,如入夢幻。
清醒之時,眾人已在半山腰,回望鏡湖,波瀾不驚,一片祥和,旁邊樹林鬱鬱蔥蔥,林中薄霧彌漫,如輕紗繚繞。
再尋找“鬼域”的蹤跡,好似湖中一縷黑色的波紋,並不顯眼。
望蒼茫大地,人簡直微如浮塵,路甲一臉迷茫,如此廣闊的天地,想找到孫逸,簡直如大海撈針。
正在這時,有幾人從山下姍姍而來,腳步匆匆,形容憔悴,每人身上不同程度都帶著傷,相互攙扶,相當狼狽。
擎天一皺眉,目中閃過一絲厭倦。為首之人正是江海,左臂殷紅,受傷不輕。旁邊的是徐朗,麵色黑灰,顯然是中了劇毒,已經站立不穩,靠兩人攙扶而行。
擎天家世高貴,生性孤傲,本來不屑與江湖人士為伍,加上這些人心生貪念,為采靈藥才搞的這麼狼狽,他心裡又增加一重厭惡。
江海麵色訕訕,向他拱手,“悔不該未聽公子教誨,一時貪婪,使許多同伴命喪林中,江某慚愧至極!”
擎天真想甩掉這些包袱,可見人家真誠懊悔,也不能事情做絕,就說道“既然跟上了,就相互照拂,共闖難關吧!”
小小插曲過後,眾人又犯難,該向何處去?擎天向“鬼王”投去一瞥,見他也是滿臉迷惑,抑或他雄霸一方,根本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
忽然,雲芊娥眉緊蹙,神情十分痛苦,口中喃喃道“我又感應到她了?”
路甲扶住嬌軀,急忙追問“她在哪裡?”他心想若能找到孫竹苓的線索,或許順藤摸瓜,就能找到邪仙蘇子和孫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