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親戚的……他們放在我這的,你管得著嗎你?”
小男孩咕嚕一下爬起來,彎腰就想去把那幾個荷包撿起來。
楊長英卻是伸手拽住他的耳朵,冷笑了兩聲,“要真是你親戚的,我自然是管不著,可現在,這些明顯不是你親戚的,你又該怎麼說?”說著這話楊長英彎腰撿起一個藍色粗布的荷包,挑在指尖上繞了一圈,看向之前人群中對著她指責的中年婦人遞過去,“這位大嬸,這荷包,應該是你的吧?”
“啊,看著好像是我的,可是我的荷包還在……啊,我的荷包……”
“這就是我的。”
她先是不信,後來一摸自己的袖子,哪裡還有荷包在啊,臉色一下子就變,伸手就要去接過那個荷包。
楊長英卻是手一縮,把荷包放在手心掂量了一番,掃了眼那一臉焦急的婦人,“大嬸急什麼,你說這荷包是你的,那你且說說這荷包裡可有什麼特征什麼的,總不能你上下牙一碰,說是你的我就給你吧?若是這樣,那她他們個個都要過來認荷包了。”
倒在地下的半大男孩子眼裡閃過一抹凶意,雙眼死盯著楊長英。
楊長英並沒有多看他一眼,她站在那裡,一臉坦蕩的望著那位婦人,“大嬸要是不說,我可就把這些荷包和這個人都送到衙門去了。”看著坐在地下的男孩子一縮身子,眼底閃過一抹驚恐,楊長英隻是平靜的移開眼神哪怕你是孩子呢,事情做了,就得承受後果,更何況,這裡的男孩子十二三歲定親,十四五歲成親的多的是。
眼前這個雖然沒有十四歲,但十一二歲總有了吧?
肯定懂事了的。
即然選擇了偷,那就有失敗、被抓等的心理準備!
中年婦人一聽這話急了,這些碎銀可是有用的,她一咬牙,直接道,“裡麵有一兩半的碎銀,兩個一角的,還有幾個銅板,啊,對了,我的荷包裡側繡了個趙字呢,你看看是不是?”說完這話她一麵催著楊長英去細看,一麵看著她道,“小姑娘,這荷包真是我的,你剛才明明都瞧到了的……”
“我是瞧到了啊,但是大嬸您剛才不也說瞧到我們撞到他了嘛,但事實上呢,所以你看,我不得不防嘛。”
楊長英的話聽的那中年女人臉一紅——
她也不是個傻的,哪裡還不曉得楊長英是在牽怒自己剛才的那些話?
不過想想自己剛才的確有些過激的話。
想到這裡,她便直接看著楊長英道,“對不起這位姑娘,都是我這張嘴的錯,不該隨著他們的話接著說,你放心,以後我絕不會再這樣做了。”她說完這話便眼巴巴的瞅向了楊長英,雖然沒出聲,可那眼裡卻是寫滿了問號我的荷包,這下可以給我了吧?
她不錯眼珠的盯著楊長英。
生怕楊長英會把她的荷包給味了似的。
楊長英笑了笑,“大嬸,眼見都不一定是真的,以後切記彆再胡亂作證呢。”說著話她一揚手,把荷包給了那位大嬸,人群裡的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連著兩個人站以了楊長英的跟前兒,要認荷包,楊長英卻是一擺手,“你們不用跟我認了,一會當差的官爺就會過來,我會把這些荷包交給他們,你們放心,當真是你們的話,不會少了你們的。”
地下的小孩子一聽這話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他一咬牙,從地下跳起來朝著人群外頭跑。
可惜他還沒喝幾步呢,他就覺得眼前身影閃過,下一刻,就被人一腳踹了回去。
砰的一聲再次摔倒在地下。
疼的他啊的一聲慘叫,弓著身子直打滾。
“他想跑,壞。”阿傻拉著楊長英的手,朝著地下躺著的男孩子輕輕一哼,扭頭極是顯擺、邀功般的看向楊長英,“我把他給攔回來了,他跑不掉哦。我厲害吧?”
“厲害,我們家阿傻最厲害了。”楊長英朝著阿傻輕輕一笑,對著那個孩子歎了口氣,“你說你何苦來著?”
“饒,饒了我,求你了,以後我,我不敢了……”
不敢了,剛才還一心想著逃?
楊長英搖搖頭,往後退一步,“官差馬上就會到,一會你去和他們說吧。”她一指地下的幾個荷包,“這些也不值幾個錢,估計也不是什麼大罪,等你的刑滿之後出來好好找點事做,彆再小小年齡不學好啦,你要是……”楊長英本來是想說,你要是實在沒彆的去處,到時侯你可以來找我的,隻是,她這話還沒完說呢,抱著肚子倒在地下疼的起不來的半大男孩子突然間一躍而起。
不知何時,他的手裡多了柄匕首,凶狠的眼神裡滿是戾氣。
他看著楊長英,一聲怒喝,“我讓你多管閒事,你給我去死吧。”他和楊長英兩人本來離的就近,不過是兩米左右的距離,他這麼一縱,一撲,手裡的匕首閃著寒光,直接照著楊長英的脖子上就抹了過去很明顯的,那個男孩子一聽到衙門害怕了,而且,他剛才逃走無望,知道官差馬上就要過來,覺得自己沒什麼好下場,又惱楊長英壞了他的事兒。
這一刻,他是存了心的想讓楊長英去死。
阿傻一怔,眼中煞氣湧動,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握住了那柄匕首。
一時情急,他是用一隻手去握的。
頓時就有殷紅的血落下來,滴滴嗒嗒的落了一地。
疼的他臉色都變了,他卻是一聲沒哼,一抬腳,直接踹到了那男孩子的正心口。
憤怒之下的阿傻自然不可能留情的。
那個男孩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下,一口血噴出來,頭一歪就暈死了過去。
“啊,殺人了,殺人了。”
“天呐,死人了。”
也有人指著地下那男孩子一臉憤憤,“這樣的人活著就是個禍害,死了才好呢,偷了彆人東西,還敢行凶殺人,太可惡了。”
“可不是嘛,這麼點大的孩子呢就這樣,長大了可還了得?”
“也不知道死了沒,要是真死了倒是少了個禍害。”
在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楊長英卻是一臉焦急的握住了阿傻的手,看著他整隻右手已經是血流如柱,她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拿了帕子緊緊的包好,她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是匕首啊,你這隻手萬一斷了怎麼辦?還有,我明明可以自己躲過去的!”
這才是最後的重點好不好?
這個傻子,你說你撲過來做什麼?
可他是一心為著自己……
楊長英看著他手上瞬間被血染紅的帕子,心疼了起來,一抬眼,剛好看到有官差過來,楊長英隨便兩句把這裡的情況說了,然後一指地下那個孩子,“剛才他要殺我,沒想到匕首被我哥哥給抓住了,拉扯中他自己摔傷了,現在我要帶著我哥哥去看大夫,你們有事可以去楊家找我……”這幾個衙差都是認識她的,楊長英說完之後拽著阿傻穿過人群,直接朝著不遠處的一家醫館衝過去。
好在,阿傻的右手隻是傷到了皮肉,並沒有牽扯到筋骨。
這讓楊長英鬆了口氣——
他可是習武的,要是等他日後神智清醒,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廢了。
還是因為自己一個農女。
不知道他會不會氣的要殺了自己?
楊長英對於阿傻的存在總是多了一份擔心雖然她現在留她在家裡住下,同時也在給他治傷,但是,她卻還是對他這份神秘的來曆,以及背後的家族、麻煩等事情有些憂心,但之前楊長英都已經在幫著他治傷了,現在他又救了自己,這就更不可能不管他,看著阿傻嘟著嘴抱著自己的手臂不放,一個勁兒的喊疼,楊長英直想撫額。
她怎麼有多個幾歲弟弟的感覺?
“我要吃好吃的,好多好多好多吃的。”跟在楊長英的身側,小尾巴似的跳著,精致如玉的臉卻多了抹委屈,時不時晃著自己包成棕子般的手咧嘴,“疼……吃東西,吃好多……”
楊長英對著他翻個白眼,“這下知道疼了?看你下次還往不往匕首上撲。”
“要,不抓,你疼。”
楊長英,“……”她想,這句話,是她到這裡之後聽到最為溫暖的一句!
“走,先去找同子他們,然後咱們去給你買好東西吃。”
一聽這話阿傻雙眼都亮了,猛點頭,手也不疼了,也不嚷著委屈了,看的楊長英好笑不已,同時又有些心酸。
自己雖然有五成的把握,但是,另外的五成卻要看天意。
老天爺會不會眷顧他?
兩個人又走了一條街,眼看著前麵就是楊長英和周家兄弟兩人看過一回的鋪子,楊長英突然發現周老二撒腿狂跑,看到自己之後猛的眼前一亮,氣喘噓噓的跑到她跟前兒停下,“楊,楊姑娘你可來了,快,快去看看吧,同子,同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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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著鍋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