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讓她們悔不當初!
收起這份為著南宮沐擔心或是帶幾分異樣複雜的心思,楊長英的心思立馬就恢複了冷靜,理智。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轉眼就是夏天。
六月的天,熱的緊,楊長英屋子裡放了四盆冰塊還覺得燥的很,她一邊翻著賬冊一邊和旁邊站著回話的大掌櫃的說話,說的都是些鋪子裡頭的事兒,一番話說罷,楊長英也把賬冊看了個七七八八,她笑著點點頭,“盧掌櫃的好手段,這鋪子才開業半年,竟然在你手裡比彆的鋪子都要多出一成的收益,這樣吧,年底我另外給你封紅。”
“姑娘您的賞可不敢當,您給的月銀已經很多了。”
倒不是盧掌櫃的不想要獎賞,實在是楊長英開的月銀相比其他人家的大掌櫃已經多出了兩成。
盧掌櫃的雖然喜歡錢,但卻秉持一個原則取之有道。
所以,這也是楊長英最終會選了他當大掌櫃的原因之一。
此刻他對著楊長英拒絕,楊長英聽了也不多說,隻是看著他笑道,“要是下半年的收益繼續上升,我會考慮給你名下鋪子的乾股一份,屆時你就可以年年分紅了。”這是楊長英想的一個獎勵法子,激烈那些優秀的員工,當然,行不行的也不知道。
凡事兒不都得試試才知道嘛。
盧掌櫃的聽了楊長英的話眼神閃了下,不過卻是恭敬的福了身子,“多謝姑娘,我會努力的。”
不管東家怎麼想,隻要東家把鋪子交到了他的手裡。
他肯定就得想儘法子讓它們好。
當然了,要是楊長英獎勵他,他也不是受不起。
又說了會子話,和盧掌櫃的商議了幾件事情,楊長英便笑著讓八角代她送了客,看著盧掌櫃的恭敬的給她行了禮,退下去,楊長英的眼神閃了一下,這位盧掌櫃的的確是很好,不管是人品還是能力,處事手段都是頂尖兒的,哪怕是愛錢呢,她曾經試探過他幾回,卻也是奉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並不會無限製的往手裡頭摟錢什麼的。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他真的沒有底線。
丘家耀估計也不會把他推薦給自己了。
她搖搖頭,看向轉身回來的八角,“周國宏回來沒有?”
“還沒有,奴婢幫您去催催?”
“不必,等著就好。”
周國宏最近接手了她的情報機構,雖然是打探消息,刺探線索這些事兒,但周國宏卻覺得比自己在鋪子裡要自在的多,他結結巴巴的把這事兒和楊長英說了之後,楊長英在考慮了兩天之後便一臉鄭重的答應了他,隻是該注意的事兒她也提醒了他。
他們走到現在不容易。
周兄弟兩人是她初初開始,最困難的時侯就跟在她身邊的。
她不想自己日子好過了,卻和周國兄弟兩個人生分。
所以,她總是時不時的就敲打幾下周國宏。
要說周國宏也是真的聰明,猜到了楊長英的心思,便愈發的小心謹慎,不給人留下半點的把柄。
這讓楊長英很是滿意。
“主子,您都看了半天的賬了,喝杯茶也緩緩神吧。”八角捧了杯溫茶過來,楊長英抬頭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皺了下眉,“去給我端碗冰鎮蓮子百合湯來。”這天兒才六月啊,怎麼就熱成了這樣兒?這要是到了七月八月,就這一分熱法兒,這日子還能讓人過嗎?
這一刻的楊長英真心的懷念起現代的空調、風扇來。
現在卻隻能是喝冰的,拿了把扇子拚命的扇。
可惜,無濟於事。
旁邊八角把茶放下,接過她手裡的美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扇著風,“您今個兒已經喝了兩碗冰沙了,這會兒不能再喝了。”這話卻不是八角說的,而是劉氏吩咐的冰沙吃的太多會對身子不好的。
特彆是女孩子。
楊長英雖然年輕,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以後要嫁人,要生孩子。
若是身子差了可如何能行?
所以,她對於這些事情上是真的親自盯著。
吃冰的東西也不是不能吃。
但是一天最多吃兩碗。
楊長英雖然不樂意,恨不得直接自己整個人給泡到冰水裡。
可是有劉氏這尊哭神鎮在這裡。
她還真的不敢太過出格劉氏坐在她身邊抹淚,默默的哭,默默的哭。
她,受不了!
八角看著自家主子一臉糾結的表情,忍不住抿唇一笑,“您就彆想了,太太就在門口坐針線呢,奴婢可不敢去給您拿。”要是劉氏不在家或是啥的,她還能幫著自家小姐偷偷的多吃一碗什麼的,可是現在太太親自盯著呢,她可不敢!
楊長英一聽這話頓時也就熄了心頭的念想。
轉而喝起了麵前的茶。
一杯茶儘,她心裡的燥意也多少減了幾分,扭頭看向八角,“可有和門上的人說,一會周國宏直接讓他進來?”
“已經說了,主子您放心吧。”
主仆兩個人才說著話呢,門外響起馬婆子的聲音,“主子,周公子求見。”
周澤軒……
楊長英瞬間黑了臉,想也不想的皺眉,“不見。和他說,我沒空。”對於這個周澤軒的纏功,楊長英覺得自己是真心的佩服啊。
她是萬萬沒想到,周澤軒竟然能和她一拖就是一兩年!
本來,楊長英以為周澤軒比自己大好幾歲,如今他也算是衣錦還鄉,小有家業了。
這麼年輕的男孩子,有了這樣的一份成就。
怎麼著也得有幾分的誌得意滿吧?
他對自己又沒有半分的情誼,哪怕是心裡頭不甘想把自己請回周家去呢,這拖的時間一長,他自然也就沒了耐心,再加上這鎮上可是有不少女孩子想著打他主意呢,時日一長,周澤軒怎麼可能還會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
等到他的那份心思淡了。
自己再好好和他談談,婚書的事兒自然而然也就解決了。
可惜她卻是直接就猜錯了周澤軒的決心!
直到現在,一年多了,周澤軒雖然不如剛回來那段時間天天往自己家裡頭跑,但一個月總也要來報上兩回道,刷下自己的存在感!
而且,他更是和楊長英直接說了,隻要她不嫁,他是絕不會死心的。
聽著這話楊長英差一點氣的罵娘。
她不嫁?
她倒是想嫁來著,可是你td的倒是把和離書給簽了啊。
她現在這身子,可是有夫之婦!
想到這點兒楊長英就覺得鬱悶,自己這前後兩世都是黃花閨女啊。
可是硬讓她背著這麼個有夫之婦的名頭過了兩多年?
她恨不得劈開周澤軒的腦袋看看,看看那裡麵都裝了些什麼!
此刻,一聽馬婆子說周澤軒來了,楊長英是真的覺得如同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手裡頭的賬冊放下。
她深吸了口氣,抬頭吩咐馬婆子,“你去和他說,我正和掌櫃的說話,沒空見他。”真是的,他是誰啊,說來就來,說見就見?
她才沒那個好性子!
馬婆子站在門口苦笑了下,“主子,周公子好像是猜到了您這樣說,讓老奴告訴您,他今個兒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說,說您要是不見他,日後醫館鋪子再出了什麼事兒,可彆惱。”馬婆子一邊說一邊在心裡嘀咕,之前瞧著這位周公子是個好的,想著姑娘不肯回頭隻是怕了周家老太太那幾個人,可是和周公子卻是無關的。
她甚至還曾勸了幾句。
可是現在瞧著,嗬嗬,竟然用這些事情來要挾姑娘?
真是小人!
也幸好自家姑娘鐵了心的沒回周家。
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遇到什麼事兒呢。
她心裡想著,一邊又有些替楊長英擔心彆不是周公子惱了自家姑娘堅持不肯回周家,現在一怒之下要掉過頭來陷害姑娘吧?
桌子後頭。
楊長英捏緊了手裡頭的茶杯,她眼底的厲色一閃而過。
隨後就緩緩的笑了起來。
她看向馬婆子,“你去和他說,哪怕我醫館鋪子全倒了呢,那也是我的命。”
當站在門口的周澤軒聽到這話時,差點沒氣的咬碎了一口鋼牙。
這個女人!
難道她就是個榆木腦袋嗎?
自己這做的幫她。
她竟然還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改變或是緩和的心思。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狠瞪了眼馬婆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低眉斂眼的馬婆了,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
不過他也隻是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很快就看著馬婆子笑了起來,他點點頭,“好,那我就回頭再來。”
不想見他,不想聽他的話是吧?
等到她的醫館真的出事時,他倒是要看看楊長英這次怎麼躲的開!
當真以為有一個丘家耀依仗。
她一個女孩子就能在這個鎮上一路暢通了嗎?
嗬嗬,可見她還是天真的!
他一邊在心裡頭想著,一邊氣呼呼的扭頭朝著街上走,往前走了兩步,剛好撞到一個人身上。
“喲,對不住對不住啊,咦,這不是周公子麼,怎麼著,去見楊姑娘了嗎?”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周澤軒抬頭看向對方,一眼他就皺了眉頭,“怎麼是你?”
周國宏看著他嘿嘿一笑,“我來見楊姑娘啊。她之前說找我有點事兒。周公子這是才見了楊姑娘嗎?”他站在那裡,眼看著自己張嘴閉嘴楊姑娘,他每多說一個楊姑娘,周澤軒的臉就黑那麼兩分,周國宏哪裡還不曉得他這是再一次的吃了閉門羹?
要知道周澤軒時不時的就跑到楊府來顯示下自己的存在。
可是楊長英大多數都是把他給拒到門外的。
這事兒可不是什麼秘密。
哪怕楊長英她們都沒有往外傳,但楊長英身邊的這些人自然是都清楚的。
此刻,周國宏打擊起周澤軒更是絲毫不留力氣,“我說周公子,楊姑娘最近可沒什麼心思見外人,她呀,一心一意想著彆人呢。依著我看呀,咱們男人還愁娶不到媳婦麼,您還是依了楊姑娘的心思,去走一趟官府的好吧?這樣拖下去也沒有啥意義啊。”
周國宏這話說的可謂是真心了。
他是覺得啊,自己要是當真說動了周澤軒,楊姑娘那性子,肯定會在心裡給自己記上一功滴。
他不要什麼賞啥的。
他啊,隻求自己哪日裡犯了混,楊長英瞧在這些功勞的份上,多給他一次機會!
不得不說,周國宏這心思,是真的想的遠啊。
對麵,周澤軒看著他黑了臉,重重一哼,“管你什麼事兒,我和她的事兒是我們的事兒,你不過是給她打工的罷了,你也好意思歸她的事兒?”周澤軒瞪著周國宏,本是有心想不和他計較不過是當他屁一樣就是,自己如何還用他教嗎?
可是周澤軒看著周國宏一臉洋洋自得的表情他就生氣!
忍不住一聲重哼,“我勸你啊,還是彆多管閒事的好,小心惹禍上身。”
“咦,你這算是威脅我嗎?”
周澤軒卻是已經轉身拂袖而去。
和這個痞子逗嘴,計較,那是有跌他的身份!
身後,周國宏連連跺腳,“哎哎,你回來,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
周國宏揚長而去。
書房中。
周國宏一臉的恭敬,“楊姑娘,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不知道您還有什麼吩咐不成?”
他的話聽的楊長英臉上閃過一抹滿意的笑。
看了他一眼,楊長英揚揚眉,“怎麼來的那麼晚?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就是路上遇到了那位周公子,和他聊了一會兒。”
楊長英頓了下,突然開口道,“如果我想單方麵和周澤軒強行解除婚約,你可能想到法子?”
這話聽的周國宏眼皮猛的一跳。
他眼珠轉了幾轉,猛的看向楊長英,“姑娘是真想好了嗎?”
“想好了,若是有什麼法子你隻管說出來。”
楊長英已經給了周澤軒那麼長的時間考慮,他卻是一拖再托。
到現在,怕是他更不會輕易選擇和離。
即然這樣……
楊長英的眼底閃過一抹的厲色,深吸了口氣,她看向周國宏,“你不用擔心你大哥,不管你說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出了這個房門,我自會當做你一個字兒都沒說的。”
“姑娘即然不惜想著不要名聲也要和他徹底的斷絕關係,何不讓他的名聲壞掉?”
周澤軒的名聲不算好,但也絕對不會太差這主要的好名聲竟然是他回來之後沒有主動拋棄糟糠之情!
這樣的情景之下,他肯定絕對是不會輕易吐口和離的。
楊長英揉著有些酸脹的眉心,閉了下眼,再睜開雙眸時,她的眼底一片漠然,冷靜,“幫我想個法子,讓周澤軒不答應也得答應和離,你可能辦的到?”
周國宏先是一怔,正想搖頭,可抬頭看了眼楊長英,鬼使神差的點了頭,“楊姑娘放心,這事兒交給我。”頓了下,他朝著楊長英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兩天,兩天後我來給你回話。”
楊長英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周澤軒還有不少家人呢。”周澤軒是塊鋼鐵,啃不動或是不能輕易啃,但他身邊的人不是啊。
周楊氏。
兩個大哥兩個大嫂。
這些,可都能變相的算作周澤軒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