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院子裡。
馬婆子看著倒在地下的劉氏可是唬的魂兒都要沒了。
這也是她沒急著出去追趕劉大丫的原因。
劉氏,被她那一推摔到了地下。
頭撞到門坎上,出血了。
不管如何,自家太太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那個搶鐲子的劉大丫……
馬婆子眼底閃過一抹怒意,等著自家姑娘回來,她就等著去死吧。
周婆子幾乎是在劉大丫跑出大門的瞬間就聽到了動靜聲。
不過她自然沒想到劉大丫這樣的膽大包天。
隻是以為後頭出了什麼事兒。
把門一關她撒腿朝著後頭的屋子跑。
隻是還沒進門呢就聽到馬婆子的聲音,“快點,快去請趙大夫,快點啊,太太,太太撞破頭了……”
撞破頭啊。
外頭正想著往屋子裡進的周婆子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下。
而後她轉過身子,也撒腿朝著外頭跑去。
兩刻鐘過後。
趙大夫一身是汗的跑進了楊家。
看著暈迷在榻上,後腦勺上撞了一個包,到現在還沒製血的劉氏,他跺了下腳,“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撞了頭?”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自己的藥箱,趕緊先製血要緊呀,可是後腦勺上頭發多,哪裡是那麼容易的,折騰了半天也才算是勉強收拾好,看著沒一會又把白沙布給染紅,趙大夫跺了下腳,又重新換,上藥……
這樣來回折騰了三四回。
血總算是止住了。
在場的幾個人都鬆了半口氣。
另外的半口,自然就是劉氏醒來了。
趙大夫趕了周婆子去煎藥,看著躺在榻上臉色慘白的劉氏,搖搖頭,這劉氏的遭遇也忒慘了些啊,命苦呢。
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
兒女有出息,日子要好過起來了。
看看現在,又受這樣重的傷……
不過這傷磕的有些重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剛才他急著處理傷口也沒問,這會兒隻等著藥煎好喂下去,趙大夫便也有了空,他扭頭看向一側同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馬婆子,皺了下眉,“這是怎麼回事兒,楊姑娘才走多大會兒呀,這好好的,怎麼就傷了,還那麼嚴重?”還偏偏是頭。
這可是人的腦袋啊。
稍一不慎成傻子成啥的,那可都是誰也說不準兒的事兒。
他這一說,馬婆子不禁更自責、懊悔了起來。
眼圈紅紅的,卻是並沒有回答趙大夫的話,隻是開口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怕是要趙大夫留在這裡盯著了,還有,您可知道我們家姑娘去了縣城哪裡?咱們得想法子去送個信兒呀。”不然的話,若是太太萬一再有點什麼差池的,她們就也等著陪命吧。
趙大夫皺了下眉頭,“自然是要說的,不過,我也是隻知道他去了縣城,不知道去了哪裡呀。”
“這可怎麼辦?”馬婆子看著榻上一直沒有清醒的劉氏,真心恨不得躺在那裡的是自己。
趙大夫畢竟是男人,他不過是稍想了下便想起了一個人。
招手喚來跟著自己一塊來的夥計,他吩咐道,“去木匠器鋪子裡尋周二掌櫃的,記得,是周二掌櫃的,和他說,楊姑娘讓他趕緊回來一趟,要是不在鋪子裡,你就問周大掌櫃的要人,說是姑娘吩咐的,急事,記下了嗎?”
“記下了,小的定會把周二掌櫃的給請回來的。”
“嗯,去吧。”
待得那小夥計走遠,趙大夫回身和馬婆子解釋,“周國宏是個機靈的,以前又被姑娘放在丘二公子身邊一段時日,想來他會有些辦法。”要是周國宏也找不到人,趙大夫覺得他們也隻能在家裡等著楊長英回來了。
兩刻鐘過後。
周國宏是一路小跑著進來的。
直接就衝到了趙大夫等人的麵前。
他還想往屋子裡頭衝,被趙大夫伸手給拽了回來,“你進去做什麼?”
“啊,你們不是說劉嬸受傷了嗎,我進去看看啊。”周國宏或者有那樣這樣的毛病、缺點,但他對劉氏卻是真心尊敬的,當然,這也和劉氏心腸好,向來對人不設防有關係,他們兄弟兩個人來家裡的時侯,劉氏都是真心招待他們的,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子侄輩。
現在周國宏一聽說劉氏受傷,還是撞破了頭。
他自然是擔心的緊。
“現在太太才吃了藥,正暈迷著呢,趙大夫說讓她睡,彆驚了太太。”
“哦,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劉嬸的身子瞧著挺好的啊,也不像有病的,他前天才來過家裡頭呢,怎麼這一下子就摔到了頭?馬婆子被這話問的眼圈更紅了,滿臉自責的正想出聲,趙大夫卻是直接看向了周國宏,“先彆說彆的,你現在馬上弄一輛車子去縣城,然後找到楊姑娘,讓她回家……”
趙大夫的話說的有些嚴肅。
他看著周國宏,“楊姑娘是和丘二公子一塊去的縣城,你能找的到她們嗎?”
“應該,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可以去丘家問問,或者找丘二公子的幾個小廝問一聲,但是,但是,他的腿都有點軟,一把拽住了趙大夫的手,“劉嬸,劉嬸她的傷到底怎麼樣,真的是睡了嗎?不會,不會是……”那個死字在他的嘴邊滾了幾回,他還是把這個字兒給咽了回去,他隻是拽著趙大夫不放,心裡卻是一下子涼了。
要不是劉嬸傷的太嚴重或是就要撐不下去,或者是已經出事了。
怎麼會讓他這樣急著去找楊姑娘?
想到這,周國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劉嬸,嗚嗚,劉嬸你怎麼就走了呢。嗚嗚……”
走了?
趙大夫微怔,隨即反應過來,伸手在周國宏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滾球的,你才走了呢,你劉嬸活的好好的呢。趕緊給我滾去找人,找不到楊姑娘,回頭我就告訴她,你詛罵她親娘。”
“……”
周國宏還咧著嘴保持著哭狀,卻是一下子僵住了。
風中淩亂,不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