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氏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調節好,她看著楊長英,直接道,“我在縣城開了間酒樓,想讓你入一股。”頓了下,高氏出聲道,“我並沒有想彆的,也不是在打什麼彆的心思,主要是你父親他擔心你們姐弟幾個的生活,總在我耳旁念叨,我現在想想,以前的確是我不該,好歹你們也是老爺的骨肉……”
楊長英看著她,吃的一聲譏笑,“不必了,我們現在過的很好,用不起誰同情或是憐憫。更不用什麼參股,合夥開酒樓。”
這女人,彆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吧?
跑到她家裡頭來,竟然要拉著她一起開酒樓,做生意?
以著她們兩家的關係,這女人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想到這裡,楊長英看著高氏,“你腦子進水了嗎?還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高氏,“……”氣死她了,這個丫頭怎麼那麼難搞?
差點把手裡的帕子砸到楊長英臉上去。
可她不能這樣做。
想起自己的目的,想著她的以後。
她的眼神裡慢慢的染上一抹憂傷,難過,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她的眼圈紅了,“其實,我是真心來道歉的,以著咱們兩家的關係,鬨的那樣僵實在是不好,徒給彆人看了笑話……我這次過來是真心幫你們的,以後咱們都是自家人……”
“可彆,咱們就是兩家,不相乾的兩家。”
鬼才和你們一家扯上關係呢。
還一家人。
一家人個毛呀。
她敢保證,高氏現在心裡頭滿滿想的都是想怎麼弄死她們,怎麼讓她們姐弟母子的好看!
不過,高氏好端端的又玩什麼花招?
拉她開酒樓啊。
她這葫蘆裡頭裝的什麼藥?
楊長英想了想,覺得自己暫時想不通就拋到了腦後,不過卻是把這件事情給存到了心裡頭。
“你這孩子,我就知道你是恨我的,這事兒,這事兒你再好好想想,也就是隨便入一股,也不用你們打理,我到時侯分紅給你們……真的,以後你們一家人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我知道你一時轉不過這個彎來,沒事的,我都理解,以前是我做錯了,你,你好好想想……”
高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話說了出來。
又快又急的。
還沒等楊長英反應過來呢,她竟然拿了帕子擦了下眼角,一臉傷心難過落寞的跑走了。
跑走了。
跑……走……了……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楊長英的嘴角抽了又抽。
這女人,抽的什麼瘋?
不過,她這樣做的背後肯定有目的就是。
想了想,她直接看向八角,“去把周二哥找回來,我有事和他說。”
待得八角點點頭轉身出去找人,楊長英坐在椅子上沉了臉,她得好好想想高氏在打什麼算盤才行。
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她起身,慢慢的踱步到了門口。
周婆子正在門房裡頭分線呢。
猛不丁的抬頭看到楊長英,她趕緊放下手裡頭的線,一臉討好的笑,“姑娘來了?您有什麼事兒隻管說一聲就是,哪裡親自來一趟?”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趕緊把楊長英讓進了門房內,對著那張唯一的椅子,她是吹了又吹,擦了又擦的,“姑娘您坐,奴婢這就給您去泡茶去。”
楊長英點點頭,“有勞了。”
“哎喲,姑娘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您是主子,奴婢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周婆子端了杯茶,楊長英看了她一眼,揚揚眉,“放到那吧。”她不會喝這茶的。
小心冀冀的把茶放到一側的小桌上,周婆子一臉的小心冀冀,“姑娘您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奴婢麼?”
楊長英看她一眼,突然開口道,“你來這個家裡頭多久了?”
“回主子的話,已經好幾年了呢,當時奴婢是和馬婆子一塊來的。還有八角那個丫頭,嗬嗬,那丫頭當時可是青澀的很,可沒有現在這樣的機靈和乖巧,都是姑娘調教有方呢。”她一邊小心的誇獎捧著楊長英,一邊卻在心裡頭暗自狐疑,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好端端的怎麼到了門房,還和她訴起了當初?
不知為何的,周婆子心裡頭提起了一根線。
“是啊,你們幾個是一起的,當時,我曾想著,我即然買下了你們,自然就把你們當成家人,咱們一起生活,一起過日子,一起走到這一輩子的儘頭……”楊長英說這話的時侯多少帶了幾分的感慨,當時,她是真的這樣想的呀,可是現在……
她看著周婆子,慢慢的搖了搖頭,“我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再多發兩個月的月銀,你,走吧。”
楊長英的話無疑於一道炸雷,直接轟的一聲在周婆子的頭頂上炸開來。
把個周婆子炸的腦袋裡頭轟轟作響。
她看著楊長英,幾乎懷疑自己得了耳鳴症!
姑娘要把她趕走?
回過味來,她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楊長英,“姑,姑娘,您要趕奴婢走?”
“你放心,我會把賣身契給你的,而且我也會多發你兩個月的月銀……”
撲通一聲響,周婆子直接跪到了楊長英的跟前兒。
她砰砰幾個頭磕下去,“主子,主子,不管老奴做錯了什麼,您要打要罵都使得,您和老奴說,老奴一定改的,老奴會改的很好,你彆趕老奴走啊,老奴以後會更用心做事的……主子,老奴求您了……”
周婆子一個頭又一個頭的磕下去。
看的楊長英心裡頭也不是味兒。
隻是想想這兩年來周婆子守在門口,可老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人闖進來……
雖然說吧,這事兒不能完全怪她。
但是她卻的確得負有五成的責任。
今個兒高氏衝進去,她雖然膽顫心驚的跟在了後頭,可是楊長英卻還是很生氣。
高氏走後,她一怒之下就想著把周婆子給趕走。
可這會兒稍稍冷靜下來,看著周婆子磕頭如倒蒜的求饒,那額頭都要磕破了,楊長英心裡頭又軟了,她看著周婆子輕輕的噓了口氣,看著還在磕頭的周婆子道,“你先彆磕了,頭都破了,有什麼話咱們起來說話。”
周婆子又磕了幾個頭,一臉的悲淒,“主子,老奴沒有家,您要是把老奴趕走,再沒有彆的去處了啊。”
看著這個樣子的周婆子,楊長英伸手揉了揉眉心,最終點頭,“那就罰月薪三個月,要是下次你當差的時侯再讓人闖進家裡頭,你就自己走吧。”話罷,她看了眼周婆子,起身向外走,“去找八角拿些藥膏,塗一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