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角,她把自己的眸子落到那句話上再有一個月,他就能回來了。
回來。
坐在椅子上,楊長英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他回來了啊。
能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是好事兒。
可是隨著他這次的出現,有些事情自己也是沒辦法再避著了啊。
抿了抿唇,楊長英的眼底閃過一抹遲疑。
不過轉而她就笑了笑,把信收了起來車到前山必有路吧。
安將軍姓安,名剛。
是南宮沐身邊不可缺少的副將。
之前他曾和趙大夫回過來一趟,楊長英曾在醫館中見過他一麵。
這次南宮沐才把他給派了過來的。
當然,讓他過來自然不會因為他認識楊長英這樣一個原因。
所以,在安剛休息了半天,飽飽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用過飯之後,在他主動開口對著楊長英告辭時,楊長英把小客廳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隻著了八角在外頭侯著,她自己則坐在椅子上看向了眸帶疑惑的安剛,“安將軍這是打算就回去了嗎?”
“回楊姑娘的話,休息了半天已經是耽擱了時間,前頭軍情危極,不知道什麼時侯就要打過來,屬下要趕緊回去。”
這是一個合格軍人的正常行為。
楊長英笑著點頭,先把一個瓷瓶兒遞給了他,“這是幾顆外傷止血藥,半顆和水服用,半顆捏碎了外縛止血。”
外頭那些軍士們不曉得那一車車的藥材和藥丸是眼前的人所送。
身為南宮沐貼身副將的他卻是知情者之一呀。
他們幾個知情的哪個不曉得楊姑娘做出來的藥丸子極其的有效?
這會兒他得了楊長英親自送的藥,自然是很開心,“多謝楊姑娘贈藥。”
“這藥是我前段時間又重新改良的,止血之餘還能防止發炎,你可以放心使用。”楊長英看著安剛,仔細交待他幾句,最後又把兩個瓷瓶遞過去,“這兩瓶給你們家少將軍,我知道他的性子,不管是上陣交鋒還是阻敵來襲,他自是要站到你們前頭的,告訴他,這些藥讓他好好的拿著,不要離身。”
安剛隻一眼便看到這兩個瓷瓶兒和剛才給他的是一個樣的。
不過對於楊長英給他一瓶,給南宮沐兩瓶這樣的區彆對待他是沒有半點想法的。
哪怕是一瓶不給他,他也絕不會往歪裡想的。
極是恭敬的雙手接過瓷瓶兒,他當著楊長英的麵兒把兩個小瓶妥當的放好,一臉凝重的開了口,“楊姑娘放心,在下定會把東西完好的交給少將軍,絕不會辜負姑娘所托的。”話罷,他彎腰對著楊長英行了一個大禮,重重的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姑娘,他就這樣走了啊?”
楊長英有些疑惑,“怎麼,還要我去送他出去不成?”
“不是,奴婢隻是奇怪,他竟然沒有和姑娘要回信啊。”
八角眨眨眼,一臉的好奇樣兒。
要知道以前每次有人來送信,都會拿著楊長英的一封親筆回信走呀。
送信的人說了,是少將軍親自交待的。
要是拿不到回信,那就證明他們沒有把信親自交到楊長英手裡頭。
沒完成任務?
那可是要軍法從事滴。
雖然楊長英覺得有些無語,不過她還是不忍心那些送信的人為難,每回都隨便寫一封信讓他們帶回去。
可是這次那個人竟然沒有帶回信?
這是幾個意思呀。
八角小丫頭覺得自己有些理解不了了,轉而她的小臉就變了,“姑娘,你說,南宮公子不會是喜歡上彆人了吧?”
楊長英對著她翻了個白眼,“軍營裡頭全是男人。你的意思是說,你家姑娘我連個男人都不如了嗎?”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八角跺了下腳,看著楊長英的眼珠滴溜溜轉,“姑娘,那話本子上不都說什麼將軍遇險,然後,然後被個女子給救了,以身相許,日久生情什麼的麼?姑娘,他……”
楊長英聽了這話是真心覺得無語了起來。
她看了眼自家小丫頭,想了想,開口道,“你屋子裡的話本兒,明個兒都給我燒了。”
這都亂七八遭看的什麼呀。
“姑娘,奴婢都是為您好……”她跺腳,小臉卻是垮了下來姑娘怎麼可以燒她的話本子呢,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幾本呀。
楊長英卻是搖搖頭,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懶得理會自家腦子暫時有點抽風的小丫頭。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的確是短。
但要是說長,也算是長。
半個月的時侯,楊長英得到了一個消息
久在京城沒有回來的楊平程,竟然派人來接高氏了。
這讓楊長英的心思也很快動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她多想,楊長同已經風一般的跑到了她的跟前,“姐,姐姐,那個男人肯定是謀到了官兒,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會派人來接那個女人?”他嘴裡‘那個男人’,‘那個女人’的說著,一邊又滿臉的憤憤,若是換了彆人自是不曉得他說什麼的,楊長英卻是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側的椅子,“坐。”
“姐,這都什麼時侯了呀,你怎麼還這樣半點不急的樣子?”
楊長英抬了抬眼,瞥了下楊長同,“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自己跑到高氏麵前,和她下跪認錯,求她饒了我,饒了咱們一家?”
“這怎麼可能?”楊長同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姐你怎麼能這樣想?”
楊長英吃的一聲冷笑,“我這樣也不能想,那也不能想,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楊長同,“……”
“行了,你急什麼呀,都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管什麼事兒自己多想想,先看看事情發展,彆這樣毛毛躁躁的一驚一乍的,你以前是小,現在可不小了。”楊長英半點不留情的把人批了一頓,最後,她看向楊長同,“你覺得,他派人來接高氏,是為了讓高氏過去京城享福的嗎?”
楊長同聽了話一怔,隨即就問了出來,“難道不是嗎?”
不是嗎?
自然,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