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遭到全家一致的反對。
她為此在自家爹娘門前跪了三天三夜……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自家親娘最後鬆口時那無言以及複雜無奈卻又出不了聲無可奈何的長歎。
現在,她的女兒也用這樣的話對著她頂撞了回來。
皇後覺得,想來,一定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是她在天下的娘親有靈,借著女兒的嘴說出這句話,讓她也嘗嘗自家親娘當初的椎心和無奈之痛吧?臉色一白,她忍不住就咳了兩聲,扭頭就著宮女端來的痰盂吐了一口,她又重新漱了口,拿了帕子拭了嘴角,方扭頭看著一臉緊張,卻強撐著身子故作鎮定的女兒,苦笑著點了兩下頭,“即是這樣,那你從今天就給我記住,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當然是我自己選的啊。
母後做什麼要一再的說這個嘛。
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就在三公主胡思亂想,緊張的不得了時,皇後已經恢複了平靜,“這事兒,就這樣定了。”她抬眼看到自家女兒眼底一閃而過的輕鬆和歡呼雀躍,忍不住心口一疼,這樣做,到底是疼她還是害了她?不過皇後轉而一想,心頭的苦澀更濃了不管是害還是疼,如今皇上旨意已出,大半個上京城都知道皇上嫡女要和齊王府聯姻,這事兒,哪裡還有反悔的餘地?
即是這樣,那就這樣吧。
她挑了眉,一臉的平靜,“今個兒南宮沐敢當著你父皇的麵兒拒婚,說他有心上人,明個兒他也敢不把你這個公主放在心上,更甚,他會把那個女人帶進府什麼的,而且,之前他待你如何你都看在眼裡,便是你如意嫁給了他,想來,他也不會對你有多好的。更甚,說不得他會覺得你是個麻煩,是個憎惡的所在。這些,你可都準備好了?”
“母,母後您彆嚇我啊。”
三公主終究是個孩子,一心想著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又是素來被帝後捧在掌心裡頭長大的。
如今被皇後這樣平靜又漠然的眼神唬了一跳,小臉都白了,“母後您也真是的,這天下都是父皇的,他們齊王府是臣,咱們是君,哪怕就是我嫁了過去,那我也是長公主,他頂多就是冷落我些,怎麼可能會欺負我?還有呀,書上不都是說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嗎?女兒相信隻要女兒待他好,他也定會被女兒感動,早晚會對女兒好的。”
皇後看著一臉篤定,雙眼閃著自信光芒的女兒,愈發心酸起來。
當初,她就該提前幫她定下一門親事的呀。
南宮沐,真的不是良配!
等到三公主走後,皇後一個人獨自坐在鳳殿沉吟了半響,最後,她讓貼身嬤嬤向外頭送了一封信。
看著窗外漸漸漆黑,皇後揉了揉眉心,希望,結果是好的吧?
宮中皇後的糾結,三公主的歡喜,五公主的暗自神傷。
這些放在南宮沐眼裡頭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如今,讓他暴跳如雷的是齊王的擅自作主。
父子兩人在書房對峙。
各自都是一身的煞氣上湧,四散。
壓製的門外那些幕僚小廝啥的雙腿不由自主的發軟。
咣當。
書房裡頭一聲巨響傳過來,外頭小廝等人的心肝都跟著顫了一顫。
“怎麼辦怎麼辦?”
“是啊,老莫,怎麼辦?”
“你問我我問誰去?”莫副將雙手一攤,也是一臉的糾結,便秘樣兒,這父子兩個素來關係不怎麼好,但終究是父子,又都是掌兵的,南宮沐向來在外頭懂得分寸,從不曾這樣的怒氣外放!今天更是當著他們這些人的麵直接就踹了桌子,可見少將軍是多麼的生氣啊,還有王爺,身體才好哎,這不是說不能動武嗎,萬一動了手……
完了完了。
莫副將一臉天塌下來的感覺。
倒是旁邊不知道是誰,輕聲嘀咕了一句,“這氣勢,和那位楊姑娘唬人時倒有那麼兩分的相像……”
“哎喲,有了有了,快去,快去請楊姑娘。就說,就說請她過來救命的。”
莫副將一拍大腿,眼珠子轉了兩下,隨手把自己的兩名親衛叫過來,暗自嘀咕了兩句,擺手讓他們趕緊去,隨後又加上一句,“和楊姑娘怎麼嚴重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們怎麼說吧,知道了嗎?”
“將軍放心,屬下知道。”
待得兩人退下,莫副將還是有些不放心,倒是想自己親自過去接人。
可又擔心這裡頭。
他身邊的人瞅了他兩眼,“你覺得楊姑娘來了能管用?”
“管不管用的試了再說唄。”莫副將有些不負責任的話聽的同伴嘴角抽了兩下,不過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一個個的也都曉得莫副將素來是有幾分急智的,特彆是在危境中,這丫的很多時侯靈光一閃出現的法子那就是救命的。
現在,幾個人看著他都不禁暗自祈禱了起來。
希望楊姑娘趕過來呀。
瞧著他們這表情,莫副將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望天。
楊姑娘來了他不知道彆的,但少將軍肯定會收斂的呀。
隻要少將軍的態度放軟。
自家王爺呀,其實他那一身氣勢通常都是被少將軍給氣出來的!
楊長英正在給楊長同溫書呢,幫著他講一些現代的三十六計,幾個人聽的正津津有味的,就看到兩名親衛打扮的人走了出來,滿臉的凝重,對著楊長英直接就單膝跪地,“楊姑娘,我們是奉了莫副將之命請您趕緊去王府救命的,您若是去晚了,這王府怕是要翻天了。”
楊長英先是嚇了一跳。
不過她手一頓,眉頭就輕輕擰了起來,“怎麼是你們過來的?你們少將軍呢?”就是不知道齊王府出了什麼事兒,就這樣為難到讓莫副將前來請自己?難道說,和南宮沐有關?可是,要真的是他有危險什麼的,為什麼她身邊的那些暗衛沒有出來和她說?
還是說,一個個的都奉了他的命令瞞著自己?
楊長英在這裡暗自嘀咕,單膝跪地的親衛卻是以為楊長英不信任他們的身份,便直接掏出了令牌,“楊姑娘您看,這是我們的令牌,我們真的是王府的人……姑娘,屬下求求您了,您趕緊和屬下走一趟吧。”要是去晚了,王爺和少將軍真的打起來了可如何是好?
楊長英略一沉思,突然出聲道,“阿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