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田園之醫女難為!
劉氏聽到劉大丫被衙門的人抓了去還是半個月後的事兒。
是劉氏的親娘,劉老太太告訴她的。
當然了,到現在為止,除了周國宏有限的幾個人,誰都不知道劉大丫出事兒是楊長英的原因。
哪怕是那個前來當鐲子的婦人,也被周國宏給連哄帶嚇的讓她閉了嘴。
當然了,嚇過她之後,周國宏按著楊長英的吩咐給她了五十個銅板。
這也讓那個婦人高興的不得了。
跑了趟鎮上,雖然受到了些驚嚇,但卻憑白得了這幾十個銅板。
值得呀。
回去之後她是真的連自己的男人都沒說。
畢竟周國宏可是和她說的清楚,要是敢多嘴,她兒子的一條腿就不用保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話是真的,周國宏還特意真的把她兒子綁了一回。
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婦人的嘴有多緊可以想像了。
至於劉大丫,到了官府之後直接就是一通板子,也不多,十板子下去整個人就去了半條命。
氣息奄奄的她直接被官差丟到了牢裡頭。
至於是生還是死?
全靠她的造化唄。
不過楊長英也並沒有真的想讓她死。
所以,五天後她著人帶了個小大夫進去給劉大丫處理了下傷口,喂她灌了兩碗藥。
這條命,總算是保了下來。
劉氏知道這些事情的時侯有點蒙,她看著劉家老太太,張了張嘴,嗓子眼裡頭蠕動著的那個娘字硬是沒有說出來,最後,她輕輕一歎,便直接張繞過了這個字兒,“姐姐在家好好的,怎麼就會突然被官差給抓了去?是不是姐夫或他們家裡頭的原因?”
她是真的這樣想的。
畢竟前些天劉大丫過來找她時看著雖然狼狽,但卻精氣神極好的。
不然的話哪裡有那麼多的精力指著她的鼻子罵?
還把她給推倒
想到這件事情,劉氏再看拉著自己的手一個勁兒的問著劉大丫的事兒,她自嘲的笑了笑。
瞧瞧,這就是她的親娘呢。
嘴裡說著想她,說什麼昨天做夢夢到了她小時侯,心疼她受的苦。
可進來這屋子裡之後呢?
和她說的話裡頭沒有半個字兒是問她的。
嘴裡念念叨叨說的全都是自己大姐的事情。
劉氏嗬嗬兩聲,最後眼看著劉老太太都已經念叨了大半個時辰,要是自己再不攔著,估計得說到下午去?
她深吸了口氣,直接開口打斷自家親娘的話。
“娘,姐姐這事兒你在我這裡說也沒用呀,還不如回去問問姐夫家裡頭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法子可想。”
劉氏這話也是為著劉大丫著想。
在她想來,自己姐姐那性子就是個欺軟怕硬的。
肯定不會做出什麼更大的傷天害理的事兒。
所以,她覺得這事兒估摸著還得和劉大丫的婆家那邊有關係。
誰知劉老太太一聽劉氏這話忍不住就怒了,抬手在桌子上用力的拍了一下,把茶盅都給拍的跳了起來。
叮叮當當的亂響。
還好劉氏眼疾手快,一下子按住了。
不然非得滾到地下去不可。
這杯子可是劉氏最喜歡的,要是摔了她肯定會心疼。
一邊在心裡腹誹著,一邊用著極是無奈的語氣看向劉老太太,“娘,您能不能好好說話?”
“說什麼說,提到那一家子人老娘就生氣。”劉老太太還要拍桌子,劉氏已經聰明的把杯子什麼的都移開了去,所以,由得她去,一掌拍下去,劉老太太罵罵咧咧的,“那一家子沒心肝的,你姐姐出事好幾天不給我們信兒,老娘我還是聽了同村的人說的才曉得,我去他們家問,結果倒是好,竟然把老娘我趕了出來,黑心肝的,老虔婆”吧啦吧啦的,此處省略一千字。
聽著劉老太太嘴裡的話,劉氏已經沒有了脾氣。
半響,她看向劉老太太,“即這樣,那娘便等等,說不定過幾天便有消息了。”
一個婦人呢,能做出什麼惡事啊。
過幾天查清了說不定就會放人了的啊。
劉老太太自然不聽她這些話,一大早過來發泄了半天,茶也喝了,點心也吃了,她扭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回頭瞪了眼劉氏,“這都什麼時辰了啊,怎麼著,你這是想餓死你娘我嗎?我怎麼生了你們這幾個啊,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大的大的,小的小的,當初早知道你們這般的不聽話,我就該掐死你們。”
劉氏在心裡歎口氣,“娘,午飯已經在灶間擺好的,就等著您過去了。”
自己明明剛才和她說了三回了,該吃飯了。
她卻隻顧著抹淚擔心牢裡頭的大姐,理都不理自己。
到這會兒又好,再一次的怪到了自己頭上。
劉氏看著麵前的劉老太太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母女,就這樣吧。
用過午飯,馬婆子手腳利落的收拾了,劉老太太看著在灶間忙碌的馬婆子,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側喝茶,一身寧靜安詳的劉氏,突然開口道,“我瞧著這家裡頭買了三個下人是吧?”這一年來劉老太太雖然隔上一兩個月才會來那麼一兩趟,但是,她在暗中卻是早把楊家這母女幾人身邊的人摸了個底兒,家裡頭,有三個下人呢。
這也讓劉老太太羨慕不已。
這會兒看著馬婆子在那裡忙活,再扭頭看看自家女兒坐在那裡安詳喝茶的神情。
她忍不住心裡頭湧起一股子不滿
當女兒的日子過的這般悠閒,她這個當娘的卻是又苦又累。
這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她看著劉氏,直接道,“我這幾天腰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姐又出了這麼一樁子的事兒,我心裡頭也煩的緊,一宿一宿的睡不著,偏白天家裡頭又忙的緊,這樣吧,你讓這個婆子和我回去,幫我做幾天事兒吧。”也讓她這個老婆子嘗嘗被人服侍的滋味。
當然了,至於說是去幫幾天忙的馬婆子?
劉老太太嗬嗬笑了兩聲到了她嘴裡的肉,還能吐出來?
沒門兒!
劉氏沒有反應過來,她娘說的是什麼話?
便是在不遠處忙活的馬婆子也有點傻,她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幻聽了。
不過隨即就冷笑了起來。
這老太婆可真真的敢開這個口啊。
心裡這樣想著,她便豎了耳朵聽著劉氏的回話,倒不是她擔心劉氏會同意劉老太太這個親娘的提議,馬婆子心裡頭清楚的很,這個家裡頭,真正當家作主的人,是楊長英!表麵上楊長英是把家裡頭的事情都交給了劉氏打理,而且對劉氏這個親娘也極為的尊重,信賴。
但是!
馬婆子卻是這個家裡頭看的最準的一個。
涉及到原則或是底線,特彆是牽扯到劉或是楊家老宅那邊的人事上。
楊長英,肯定不會坐視劉氏亂做決定的。
所以,有楊長英在,她是一點都不會擔心自己被劉氏給開口送出去。
對於楊長英她可是相信的緊。
哪怕是劉老太太把她給帶走了,隻要有楊長英在,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把自己給帶回來的。
對於這一點,馬婆子是真的相信楊長英。
她心裡這樣想著的時侯,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劉氏已經揉著眉頭歎了自打劉老太太進家之後的第回的氣,她看著劉老太太,搖搖頭,“娘,家裡頭的下人都是歸英子管的,我不管這些,而且,這幾個人都是她的人,一天到晚幫著她做事,那丫頭最近忙的緊,早出晚歸的,你剛才說的這事兒是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我不過是和你借個人罷了,生你養你一場,難道這點子事兒都不能依了我?”
劉老太太臉色難看,她衝著劉氏冷哼,“還有啊,你那個女兒,這都多大了啊,在咱們村子裡十三歲都有當娘的了,可是你瞧瞧,她呢,到現在還沒有說親。而且還和幾個男人牽牽扯扯的,真是丟人,她可是個女人家家的,嫁了人這個家裡還有她什麼事兒?你可是要知道,這些家業都是你的,是你們母子的,她是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可不能心軟的被她給蒙了啊。”
劉老太太一家直到現在還打著要算計楊長英母子幾人家業的心思呢。
不過一年來她們瞞的極好。
偶爾小打小鬨的。
但卻從不會讓楊長英和劉氏幾個人覺察到他們竟然有那樣大的野心。
哪怕是這一刻呢,劉老太太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劉氏聽著也隻是皺了眉頭,“娘,這些家業都是英子自己打拚出來的,可沒我和同子什麼事兒,彆說我相信英子,哪怕她就是真的出嫁都帶走,我也不會說什麼的。”頓了下,她看向臉色鐵青,盯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表情的劉老太太,笑了笑,“同子現在很長進,也好,哪怕沒有這些產業,他日後也不會過差的。”
“再說了,英子和他向來姐弟情深,英子不會不管自己弟弟的。”
“你,你這個蠢的,難道被人家給趕出了家門”
真真是榆木疙瘩!
劉老太太指著她的鼻子,一臉的恨其不爭,“這個家都是姓楊,她嫁出去就是彆家的人,憑什麼東西讓她帶走?她”
“行了娘,這些事情是我們家的家事,還有,女兒心裡頭都有數的,娘你要是沒什麼事兒還是趕緊回去吧。”她看著劉老太太直接下了逐客令,同時,生怕劉老太太不肯走,劉氏還加上了一句,“姐姐在牢裡頭也有幾天了吧,娘還是趕緊去打探些消息,看看能不能把姐姐給救出來的好吧。”
被她這麼一提,劉老太太頓時想起自己來之時的目的了。
她把手裡頭的茶盅一放,手對著劉氏就伸了出去,“你說的可不是這樣,娘這就回去打聽,不過娘手裡沒錢了,你先拿一百兩給我吧。”說著話她再一次的抬眼打量了下這屋子裡頭的擺設,桌椅花瓶茶壺果盤什麼的應有俱有,而且看著讓人覺得精致極了,就是那窗紙自己都是不曾看到的,還有那屋子裡頭的家具擺設,這些可是讓她看一次就眼紅一回。
恨不得都搬回自己家去!
瞧著這滿滿一屋子的東西,劉老太太突然就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多說些銀子了。
這光一個屋子就這麼多的東西擺件。
幾個屋子呢。
得花多少兩的銀子啊。
光這些死物就用這麼多銀子,再加上幾個下人,一家人的吃喝用度。
自家這個小女兒家裡肯定是發了財啊。
她剛才開口說一百兩,是真心的少了啊。
眼珠轉了轉,劉老太太暗自在心裡頭揣測著,要不,她現在改個口?
耳側響起劉氏淡淡的聲音,“娘,女兒和您說過,這個家裡頭的銀子都在英子的手裡,女兒沒錢。”說到這裡劉氏不禁就皺了下眉頭,心裡有幾分對楊長英的歉意湧起來,自己這個當娘的不該有了事情推到女兒身上呢,這麼想著的時侯,她便直接抬頭看向了一臉怒意的劉老太太,“娘,您也知道女兒現在的情況,一家幾口都張著嘴吃飯呢,還有這屋子也要銀子,如今物價飛漲,哪裡不用錢?”
“娘,前些天房東來和女兒要房租,女兒手裡都湊不出來,正想著找人去周轉一下,娘即然來了,不如娘先借我十兩,回頭下個月英子手裡周轉過來時便還給娘?”
劉氏的話直接把劉老太太給將了一下。
隨即她心頭就怒了。
朝著劉氏瞪眼,“你個小沒良心的,你是不想借娘的錢救你姐姐吧,你還和老娘哭窮,你這屋子,你這身上穿的,哪些不是銀子?我不過是和你拿一百兩銀子去救你姐姐,你竟然都不理會,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有沒有心?”
要是自己沒心,還會輪的到您在這裡坐著,指著我的鼻子罵嗎?
劉氏在心裡自嘲的一笑,揚揚眉,對上一臉厲色的劉老太太,“娘也不必這樣說話,女兒如何您說了不算,我自己心裡有數。”到了她現在這個地步,彆人如何她哪裡還會在意呀,她隻要自己的這雙兒女好好的,一切平安就心滿意足。
至於她娘啥的這些娘家人。
人和人是講究緣份的。
她現在已經在學著把和劉家人的關係理解為自己和劉家人沒有緣份了。
緣儘。
就這麼簡單而已。
此刻聽著劉老太太憤怒的指責,劉氏竟然笑了笑,卻是下一刻開口道,“即然是說到要救大姐,那麼,娘,你和我哥他們出多少,還有,我娘的婆家又是出多少?拿到了錢之後誰去出這個頭兒,可有幾分的把握?”話罷,她就這樣輕輕的看向了劉老太太。
眼神清澈又通透。
宛若能穿透劉老太太的肉身,看到她的靈魂最裡頭。
在這樣的眼神下,劉老太太有些惱羞成怒。
這個女兒打小就是一個性子怯懦的。
在家裡是被完全忽視的那一個。
正如劉大丫之前覺得奇怪和詫異的,以前,劉氏完全就沒有出聲發表過自己的意見。
家裡頭誰和她說的話她都得去聽,去做。
不誰幾個姐姐哥哥的,一句話告到劉老太太麵前,遭殃的準是劉氏。
經過之前多年在老楊家的搓磨,劉老太太以為自己的這個女兒完全就是廢了的。
所以,她也懶得理會。
哪怕當初從同村人的嘴裡知曉她被婆家趕了出來。
她也不想去過問。
這麼個沒有用的女兒,她過問什麼?
再說,她們一家三口被趕出來,肯定是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
連住處都沒有。
自己去了,萬一被粘上了,跟著她住進了劉家可如何是好?
她們劉家可養不起這多出來的三張嘴!
所以,劉老太太當初是想都不想的就當作沒有了這個女兒。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幾個月後,她本來以為等著她的會是劉氏幾個人過不下去,或是凍死或是餓死什麼的消息,她都在心裡頭想好了,要是真的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籍著這個機會去老楊家鬨上一場,再好好的敲詐那老虔婆一回,讓她們吃個啞巴虧!
她都在心裡頭盤算好了。
就等著她們母子三個不好的消息傳過來呢。
可是沒想到,幾個月後,消息是傳過來了,但是,卻是讓她不相信的消息。
這一家三口,在鎮上站穩了腳跟兒!
劉老太太覺得詫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