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頂不住年輕禦史們的活力,而朝廷實在無糧可救助幾十萬遼民,因此下文讓金州自便。
也就是說,金州的遼民,金州自己想辦法養活,給了便宜行事的權利。
最後金州副總兵唐清安上疏,請求朝廷增派兵餉,兵器,軍馬,船隻,糧食。
金州軍備齊,明年則北上收服失地。
下了這等軍令狀,加上禦史們的圍魏救趙之法,終歸把京城的謠言給打壓下去了。
不久,京城之女出嫁金州。
唐清安得知老奴派了使者來送書信,冷笑了兩聲。
他已經從北鎮得知,老奴出關聯合蒙古盟友,打退了林丹汗,獲得了牛馬羊牲畜草料無數。
林丹汗丟盔棄甲,大撤退上千裡,一直跑過了來河才甩開了追兵。
算著日子,老奴在草原打仗的時候,都還掛念著自己,和那些個走私的商人宣揚他的苦處。
什麼原來在海州儲備了幾百萬石的物資,無數的盔甲兵器,都被那金州的將軍一窩端了。
什麼有這些物資,那金州的將軍養十萬精兵不再話下雲雲。
這些走私的商人把老奴的話帶回了京城。
這件事如果不是三弟在京城替自己奔走,說動禦史出麵,加上各家勳貴出手平息謠言,後果不堪設想。
唐清安看完三弟的書信,嚇得都要冒一身冷汗了。
金州上下,他現在威望極高,成為了他的一言堂,但是還沒有高到他說造反,上下就隨他造反的地步。
朝廷隻要一紙公文,讓他歸京自辯,他就隻能離開金州了。
他畢竟來金州才不到一年。
威望需要養的。
需要用時間來養的。
唐清安的計劃,三年內可以自保,五年內可以聽調不聽宣,十年內才可以說姓唐。
老奴不出手則已,出手好狠。
才回到沈陽,又開始拿自己作妖了。
“把那使者當眾割了鼻子耳朵,送回給老奴。”
唐清安下令,還在城外舉著節杖的使者,被金州兵拖下馬,在城外割掉了鼻子耳朵,大笑著放他離去。
老奴的使者滿臉的鮮血,羞憤無比,恨意滔天。
他為老奴出使這些年,哪怕就是蒙古林丹汗,再怎麼敵視老奴,也不敢羞辱老奴的使者。
萬萬沒有想到,會在小小的金州收到如此摧殘。
明年北上,本來就是唐清安的計劃,收到三弟的書信,他就順水推舟上奏了朝廷。
以此和老奴劃清界限,向朝廷表態,他是一心為公的。
而這番老奴送上門的機會,正好可以獲得朝廷的信任。
老奴積威日久,如何想到會有人敢這麼激怒他。
唐清安卻不怕他老奴。
因為賈璉的書信也送來了,告知唐將軍,他千辛萬苦,找到了機會到了澳門,紅夷鬆了口,願意賣大炮給大周。
隻要紅夷大炮運來了,就算老奴親率大軍來攻打金州,唐清安也不怕。
至於北上,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北上攻打複州,複州雖然土地多,但目前還排在後麵,這幾年都不在計劃裡。
登州府。
碼頭。
一個通道被清理出來了,本來就不夠用的碼頭,其餘的船隻越發的擁擠。
但是一隊盔甲鮮明的軍士嚴密的列隊,站的整整齊齊,碼頭上,金州旗幟的船隻,獨占這條通道,等待著貴人。
這般氣勢,其餘的船隻隻能老老實實排隊,不敢有絲毫的怨言,擁擠在其他處的通道卸貨,裝貨。
大姑表嫂丁氏,大表嫂,周吉家的,李敦家的等一眾婆媳,在棚子裡等待著京城的隊伍。
有親兵去買了瓜果,點心,放在棚子裡的桌麵上,給這些婆媳打發時間。
周吉不時的眺望,應該已經到了呀。
眾人等的心焦,終於。
“來了,來了。”
有人眼尖,看到了京城來的馬車隊伍。
碼頭上樂器響起。
婆媳們湧了上去,一名鳳冠霞帔,頂著喜帕的新娘子,在丫鬟們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轎子直接抬上金州派來的大船,隨後軍士們才列隊登船。
“嘖嘖,這就是金州將軍的新娘子了。”
碼頭上,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商賈們,也沒有見過這般迎親的,紛紛稱奇。
等金州的大船駛離了碼頭,商賈們談聲越發大了起來。
“聽說這位是滕妻,正妻是榮國府的小姐,因為年齡太小,先留在了家裡。”
有從京城來的商人,對眾人說道。
“滕妻?”
好多人一臉的茫然,有幾個人解釋,說這還是大周開國初的習俗,早就不多見了。
“到底是奇人,娶親也是奇事。”
有人笑道。
冷子興哼了一聲,離開了這裡。
“這人倒是奇怪,他生氣什麼。”那商賈大驚,懷疑對方的來曆,眾人也不敢在任性,繼續談金州將軍的婚事,怕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