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夫君拒絕,在各勳貴家看來,才是極為失禮背義之舉。
賈府這些年來,從無到有的為唐清安辦事,哪怕當年唐清安一名白身,也是賈府的關照。
從白丁到世襲百戶,從百戶到備禦,哪一樣不是賈府的情麵。
乃至出海後,立下的功勞,也還是因為賈府所鼎力支持,當時在物資上從來沒有短缺過。
更有金州順風順水這些年,擴兵擴軍餉擴糧餉,和錦州北鎮一等待遇看齊,賈府可以說占了絕大的功勞。
金州各地的田畝所獲,至今都全部用在遼民身上,而朝廷幾年來,都供應著金州五萬軍餉糧餉。
乃至於擴軍十萬,才是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可,也超出了賈府的能力。
還有唐清安當年雖然收複金州,可也有大量將領主動反正的功勞,更有參將趙緱用事先聯絡的要反正。
如果不是賈府出手,讓唐清安的功勞一路順暢過關,從備禦急速提拔為遊擊將軍。
又是賈府出手,讓朝廷忽視了參將趙緱用反正之功,不是這些便利,當時的唐清安如何能輕易的壓製住趙緱用。
要知道當初大量反正的將領軍兵,不少都是趙緱用的人馬,而且他威望不低。
六七年來,賈府對唐清安無所求,而唐清安在賈府獲得了前程不提,還獲得了不可計數的幫助。
唐清安能熬過初期,急速的站穩腳跟,賈府功不可沒。
而賈府不過隻是想要保證嫡妻嫡子的地位不動搖,這在勳貴各家眼中,是極其的大恩大情。
換做是誰,受賈府如此恩德,難道不該報答嗎。
如果唐清安以為自己有了根基,開始過河拆橋,和小人有何異?各家勳貴都是這般看法。
正是因為秦可卿懂這些道理,她才越發的對賈府恐懼。
彆看如今夫君拒絕了賈府,可從來沒有悔婚的意思,反而命三叔子一定要好生和賈府解釋。
這回得知璉二爺要來金州,她內心恐慌,不知道賈府又有何招數。
“夫人也莫慌,老爺是極有情誼的,不會讓夫人難過。”
周氏見夫人慌了神,連忙安慰道。
……
“你到底難過什麼,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呢。”
晴雯和自己認識七年餘。
人生有幾個七年。
這些年一門心思的伺候自己,無微不至,生怕自己不懂養身,例如像夏日貪圖冷水涼快,用冷水洗澡。
為了不讓自己這般,每天都會耐著性子,提前備好溫涼水,即讓自己不耐煩熱,又以免自己受到風寒。
這等事數不勝數,一日兩日不提,七年來都是這般,就算是鐵人也會被感動。
因此看見晴雯哭的厲害,唐清安心疼了。
晴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是真的傷心。
“你想的時候就找我,不想的時候就把我拋之腦後,到底把我當做什麼人。
你給我個痛快話,讓我死心。”
晴雯也不擦眼淚,就讓淚水順著臉龐滴下來,直直的看著唐清安。
七年了。
他變胖了。
雖然如此,他在心裡還是他。
唐清安無奈。
其實他如何不懂晴雯的心思,以前是想著她還小,等她大了就再來挑明。
本來今年他就準備提,不過一件事接一件事,所以想著拖一拖,卻忽略了她的心思,讓她傷心了起來。
自己隻顧自己,冷落了身邊人。
“我也把話說在前頭,你就算把我當個玩物,當個下賤的人,我也不離開你。
你也不要想著我現在年輕,等我年紀大了就趕走,我死也死在這裡,你也不要以為我說氣話。”
晴雯知道自己主動說這番話真的很下賤。
可是她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思。
她滿心眼裡都是他。
試問,何人聽到這番話能不動容。
當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無所求的愛自己,還有什麼能不滿足的呢?
唐清安認真的看向晴雯。
“你在我的心裡。”
晴雯仔細的聽,想要聽在他心裡是什麼,可是他卻不說了,晴雯愣了愣。
“你在我心裡。”
唐清安一字一句的說道。
晴雯明白了。
“嗚”得一聲,晴雯再也控製不住,大聲的哭泣起來,把這幾年的委屈,仿佛都要哭走一般。
邊哭邊主動抱著唐清安的腰。
“隻要你這句話,我死也甘願。”
旁的小女兒說這種話,可能是一時間的情話罷了,而唐清安了解晴雯的性子。
不光是這幾年的相處,紅樓中晴雯的性子也是如此。
同樣的結局,金釧兒被冠於烈字,因為其是因為禮教之因,而晴雯被冠於勇字。
因為晴雯是真的可以為情而做出抗爭的。
“怎麼裡間哭起來了?”
周氏納悶道。
“彆管他們。”
秦氏悶悶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