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國內援軍的駐地。
金州的船隻,登萊的船隻,以及金陵調來的船隻,還有眾多的漕船,合計千餘艘。
布滿了整個海麵,看上去像是烏壓壓移動的陸地,極為的壯觀。
史鼐坐上了第三輪運兵的船隻,下了岸之後,就看到了這裡的情景,讓人感歎。
一樣望去都是平原,全部是荒廢的田畝。
正好田中沒有農作物,大軍才更加方便的聯營。
史鼐一邊豎起大旗,一邊命人去尋找將領,趕來商議諸事,恢複號令。
有的營地近的,得知總督已至,主動趕了過去,還有的營地遠,並不知道史鼐已經到來。
如果此時有一支軍隊殺入這裡,以這裡漫無秩序的狀態,將會引起潰敗。
不過正是為了杜絕這種情況,不給敵人機會,趁大軍渡海時偷襲,才選擇了這個後方。
這裡的管理,並不比忠順王輕易。
國內援軍來自十幾個地方,本來就號令不一,加上渡海而來,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
史鼐雖然在登萊整編了數月,卻也談不上如臂指使,例如廣西狼兵,桀驁不馴。
好多士兵不適應船隻,過海後仿佛度過了一道鬼門關,加上紮營,有的私自聯係錦州軍索要口糧,乃至爭搶帳篷。
此時的大營亂成了一鍋粥。
也是聞訊後,史鼐放棄督促登萊剩餘軍隊渡海,先趕來此地的原因之一。
幾名打著金江鎮旗幟的騎手,出現在了這塊地界,看著各色旗幟的大營,隻感覺棘手。
一路找了過去,看到將領就詢問。
“史總督在哪裡?”
有的人說不知道,有的人說還沒有來,有的人說已經來了,但是不知道在哪。
各種各樣的回答,各種各樣的方言,幾名金江軍騎士傻了眼。
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轉亂闖,差點被當做奸細抓了起來,最後解釋了無數遍。
並強調是平遼侯派來,尋找督軍史公的,有大事不得延誤,才沒有被關起來。
“他們打著金江軍的旗幟,肯定是來找我的,去把他們叫過來。”
史鼐正和幾名趕來的將領商議,看到了遠處幾名騎手,馬背上插著金江軍的旗幟。
刹那間就醒悟過來,肯定是來找自己的。
史鼐身旁的親衛們,得到史鼐的命令,立刻騎馬追了上去。
“嘚……嘚……嘚。”
到處都是器具,柵欄,帳篷,糧食包等,還有往來的軍士,障礙物太多。
幾名騎著馬的親衛,騎著的馬跑不開馬蹄,竟然與對方越來越遠。
“喂,金江軍的人。”
在遠處紛紛大喊,不過人聲鼎沸,他們的聲音,在嘈雜的人聲,牲畜聲中根本傳不遠。
“他嗎的。”
金江軍的騎手們,在此尋了半天,身下的馬兒都喘著粗氣,因此他們停了下來。
“這他娘的叫軍營。”
有騎手罵道。
“十幾個地方的軍隊,而且又是大軍正渡海中,混亂才是正常,也不難理解。”
有的騎手不以為意。
數個月前,他們金江軍大整編之後的大練兵,還是同一個號令之下,不也是有些麼。
“可是追上你們了。”
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趕來了幾個騎兵,一臉不快的說道。
雙方互相指責了一番,皆來到史鼐麵前,才紛紛住嘴。
幾名金江軍的騎手,知道身前之人就是史鼐,連忙行軍禮。
“將軍詢問大營何時出擊?營口前線各處已經開始了戰事,而且將軍讓我們傳信,蒙古軍和錦州軍無法按時抵達戰場。”
聞言,史鼐大驚。
錦州軍和蒙古軍不提,怎麼金江軍和蠻軍已經打了起來呢,他這裡都還沒有站穩腳跟。
“如何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半個月發動進攻?”
史鼐內心同樣不滿。
這不是為難他嗎。
他這個幾月,為了渡海之事,包括現在的立營,費勁了心思,如何又能立馬發動進攻。
至少還有數日才行。
幾名騎手紛紛搖了搖頭。
“不知道哪裡就先打了起來,然後各處都開始傳來軍報,將軍也才剛到複州,連營口都還沒到呢。”
史鼐聞言,這才明白,唐清安也是被動的應對。
“皇台吉到了海州了?”
“根據打探的消息,皇台吉還沒有到海州。”
史鼐做遼東經略多年,對於軍事也很熟悉,根據騎手們帶來的消息,猜到了原因。
“這可真是亂啊。”
又詢問了為何錦州軍,蒙古軍無法抵達戰場的原因。
“到底還是要靠自己。”
雖然大軍還在渡海之中,但是此地已經有了三萬餘軍士。
史鼐一邊讓人去督促登萊剩餘大軍渡海之事,一邊尋來一名比較靠譜的將領。
讓其先帶領一千兵作為前鋒,為大軍開道。
史鼐問了幾名金江軍的騎手,皆告知不知這裡的地勢,史鼐抱怨了一句。
“金江軍的向導為何沒有派來。”
幾名騎手露出無奈的笑容。
連將軍都沒有趕到前線,大戰已經開始,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細事,將軍可能都忘記了。
史鼐抱歉的看向楊玉,楊玉苦著臉。
“情況你也看見了,自己想辦法吧。”
楊玉的軍隊,是第一批渡海的,他點了一千人馬,史鼐批了勘合,從糧官處,領了十日的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