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緊一鬆才是正道。
蠻兵雖然精銳,卻也做不到長年累月的嚴防死守,因此他前番放任了一絲的鬆懈。
現在知道了軍情,立馬開始緊了起來。
楊玉的幾名探馬,本來還想要去暗自查探清楚對方的軍情,被早有準備的阿骨的探馬發現。
蠻族從草原獲得了大量的戰馬,且本身就有不少的戰馬,因此蠻族的戰馬都很強壯。
而國內援軍的戰馬,馬況不如蠻軍,且又剛經曆過渡海,導致馬的精力還沒有恢複。
幾名探馬都沒有逃過蠻兵探馬的追殺,全部被射於馬下。
楊玉等不到探馬的消息,知道多半犧牲或者被俘虜,因此更加嚴密防守,一直到後方又來了一千金陵兵。
且運送來了補給,他的一營,現在才算是恢複了大半的實力。
“那裡的守軍才三百人?”
楊玉又一次向遼民們確認,遼民們不敢打包票。
“以前是的。”
戰場上從來就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
勝者為王。
打了勝仗,什麼戰略都能說是高瞻遠矚。
敗者,不管什麼理由,都是借口,都是無能。
楊玉作為前鋒。
不但要為大軍探路,也要根據形勢,掃除遇到的小障礙,為大軍爭取更多行軍時間。
首功必拿。
楊玉帶領兩千軍,直撲河灣子。
阿骨不想用幾百士氣沒有恢複的士兵去打仗,而且對方兵力眾多,因此用探馬隔絕對方的打探。
以此拖延了對方數日,得知探馬告知對麵兩千兵力來攻,他主動選擇了撤退。
所以等楊玉到達的時候,隻看到了空無一人的營地。
“他嗎的,跑的倒是快。”
楊玉好不容易下了戰心,見狀也不敢深追,選擇了停留腳步,等待後方的大軍。
收到楊玉的戰報,史鼐不但沒有高興,反而嚇得一身冷汗。
連發急命,告誡他不得浪戰。
史鼐就是這個性子。
原來在遼西的時候,就從來不會主動出擊,而是以守為主,這回領軍作戰,同樣不願意輕易進攻。
此時。
國內援軍終於齊至大營,各營已經整編完畢,史鼐召集諸軍,昭告一番。
才帶領大軍出營,順著楊玉的路線,往北而上。
……
蒙古部落多,各部聯合出擊,卻沒有統一的號令。
林丹汗以汗命,集合大軍作戰,以他的威望,都無法讓蒙古軍做到整齊一致。
說來說去,無非名器和威望。
喀爾喀各部的大台吉,有威望沒有名器。
林丹汗有名器沒有威望。
隻有草原上,出現即有名器,又有威望的大汗,才能做到軍令無人敢犯。
其實大周也是同樣的道理。
薩爾滸之戰,各路大軍接連敗北,也是因為這道理,各軍也是沒有嚴格遵照軍令。
友軍作戰,或見死不救,或撤退。
哪怕英勇作戰的,也是各自為陣,無法形成合力。
忠順王多年在太上皇眼皮子底下,都能做到拉攏不少的勢力,實乃他的看家本領,見縫插針,許下重利。
哈喇慎部首領罕孛羅勢,響應了忠順王的號召。
隨同他的還有其他的一些小部落,幾千騎兵過了雙台子河,往三岔河而去。
準備進攻牛莊驛。
蠻族各處的老兵老將都抽調去了皇台吉處,準備用來對付金江軍的正麵戰場,其餘的地方大多都兵力空虛。
牛莊驛是海州衛北邊的防線,派了多爾袞來負責此地。
年輕的多爾袞,不但沒有畏懼和害怕,反而充滿了精力,渾身上下散發著信心。
他的行為,也感動了此地的蠻兵們。
聽到敵軍來攻打牛莊驛,多爾袞雖然想要表現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夠格帶領鑲白旗,儘快真正的成為一旗之主。
但是卻並沒有莽撞,而是選擇在河邊阻擊敵人。
蒙古軍騎兵機動能力強,各部騎兵四處尋找淺處,用以過河。
多爾袞則把蠻族騎兵派了出去,見到蒙古騎兵過河,就下馬射之,多次擊退蒙古軍。
西岸分了十數支的蒙古騎兵,沒有一個成功的。
罕孛羅勢感到丟臉,他已經知道對麵的是多爾袞,是老奴最小的兒子之一,是第十四個兒子。
自己當年沒有打過老奴,連他最小的兒子們都打不過嗎。
因此竟然製作羊皮筏子,準備讓蒙古兵乘坐羊皮筏子強行渡河。
製作好了十數個羊皮筏子,蒙古兵們坐在羊皮筏子上,在大河中間,與岸上的蠻族兵對射。
他們站都站不穩,當然射不過對方。
河中的蒙古兵紛紛乘坐羊皮筏子退了回來。
多爾袞沒有因為就此一招,而覺得顯不出自己的本事,沒有年輕人的急於表現之心。
反而猶如老將一般的沉穩,死死的守著這條河。
以弓矢讓數千蒙古兵,望河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