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太監,被數名小黃門按跪在地上,身前一名小黃門,手裡拿著木牌。
“聖人英明。”
老太監滿嘴的牙齒都被打落,血水沾滿了一地,口齒不清的喊道。
隨著老太監說話。
身前的小黃門,又高高的揚起木牌,重重的敲在老太監的臉上,帶起了皮肉。
就算如此,老太監還要繼續謝恩。
“聖人英明。”
一旁的裘世安,這才滿意的走到老太監身前,居高臨下,露出蔑視的目光。
“你現在就像一條死狗。”
聽到裘世安侮辱自己的話,老太監垂著頭。
宮裡就是這樣。
誰得勢誰猖狂,自己輸了,就要認清現實。
不服。
宮裡有的是花樣讓自己服氣。
現在的確是慘,但是還有讓人更慘的手段,五花八門,讓人求死不得。
到了這個地步,戴權已經認輸了,心中隻求一死。
“哈哈哈,這就是欺負我的下場。”
裘世安見了戴權的模樣,猖狂的大笑。
戴權無時無刻陪伴太上皇,如何會不知道太上皇的身體狀況呢,但是自己是忠仆。
自己留下了清白。
“啪。”
小黃門繼續打。
一直打的戴權麵目全非,血肉露骨,不成人形。
偌大的皇宮。
無數的人就這麼消失了,刮起了一股令人心驚膽戰的風波,由裡而外讓京城失去了顏色。
太上皇徹底失去了音訊。
皇宮裡說太上皇身子不好,和以往一樣需要靜養,但是那些熟麵孔的太監都消失了。
宮裡這麼大的變動瞞不了人,明眼人暗自猜測,太上皇是不是死了?
但是怎麼死的呢?
誰也無法確定,誰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是眾人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太上皇肯定已經輸的徹底,畢竟其身邊人都被清理了。
就算太上皇還活著,到了這等地步也無能為力。
甄家被炒了,鎮國公府,理國公府等等都被責罰了,有實職的勳貴也紛紛外放。
京城人心慌慌。
賈府也慌了。
爺們四處串聯,溝通目前的形勢,如何應對等等。
“甄家這等隆恩,才過去多少年,曆來聽書看戲,古時從未有的。”
聽到王熙鳳的感歎,趙嬤嬤同樣納悶。
她的兩個兒子,因為王熙鳳的幫忙,獲得了賈府的一些差事,有了不菲的生計。
和她一樣的老人,都得了王熙鳳的好處。
賈璉一年中,倒有大半的日子在金州,說是府裡姑爺留他幫忙做事,也不曉得到底在忙什麼。
王熙鳳深知自己丈夫的本事,交際方麵倒是不錯,但是真的幫金江鎮做細務上的事,卻是沒這份能力的。
可惜她再如何本事,畢竟是個婦道人家,施展不到千裡之外。
賈璉大致是在那頭鬼混。
隨著時間的流逝,王熙鳳越發的肯定。
越是想通了,她越是怨憤,隨他去罷了,死在外頭最好,自己就當做守寡好了。
還有就是府裡的三小姐,大觀園被她打理的井然有序,不但不需要府裡的支出,反而有了進項。
大觀園裡的人,做事勤便了,反而還誇起來三小姐。
倒是外麵的人看得眼熱,不少人紛紛到王熙鳳處,說園子裡的婆子丫鬟越來越沒了規矩。
王熙鳳看在眼裡,對眾人的話也不阻止。
此事跟趙嬤嬤不相乾,所以不願意談園子裡的事,談起了甄家。
“我也是老糊塗了,這麼大的甄家,說被抄家就被抄家,我也不理論他去。
可是當年既然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得了這麼多的恩寵,難道都是假的?
我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就不舒服。”
“也是他們甄家自個的緣故。”
王熙鳳如此說道。
“咱們這等人家,外人隻道富貴,把個富字放在貴的前麵,引的尋常百姓隻看到了富。
可是富字是外人看得見的,貴卻不是尋常人看得到的。
甄家這些年一門心思鑽到錢眼裡麵,把根子卻忘記了。”
趙嬤嬤聽到王熙鳳的話。
什麼賈府這些年如何如何,王府如何如何,史家如何如何雲雲,聽得趙嬤嬤笑得合不攏嘴。
甄家被抄家是甄家自己沒做好,賈府雖然和甄家都是勳貴之家,卻和甄家不同。
見到趙嬤嬤的神情,王熙鳳才心滿意足。
王熙鳳的才能和心眼都是不錯的,唯獨受困於要麵子之事上。
在此事之上,她十分的才能,倒是有四五分被拖累下去了,所以有些事上顯得愚蠢。
這也是賈府嬤嬤們喜歡巴結王熙鳳的原因。
王熙鳳嘴巴雖然嚴厲,但是有頭有臉的嬤嬤們,隻要說她的好,就是對付她的手段。
探春則和王熙鳳不同。
因此大觀園被探春打理的欣欣向上。
趙嬤嬤才離開,其他的嬤嬤們又來上門,說大觀園如何如何不好。
王熙鳳聽在耳裡,雖然神色沒有變化,其他嬤嬤們卻深知王熙鳳的為人,定然不會這麼袖手旁觀。
有個嬤嬤在王熙鳳耳旁悄悄說了幾句,王熙鳳聽完不動聲色。
“這件事不得傳出去。”
“如何敢亂嚼舌頭,也隻是跟奶奶稟報。”
那嬤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