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一場冒險的軍事行動。
金江軍的數千騎兵,一直未離開中軍,就是等候著巴牙喇,所以阿骨很清楚。
要趁著金江軍未發現之前,做到速戰速決。
場安在巴牙喇還未抵達的時候,主動以寡擊眾,向周軍大營發動了進攻。
史鼐有五萬軍,雖然遇挫,卻不會畏懼才數千兵的蠻軍。
五萬軍要是麵對數千蠻軍的挑釁都不敢做出回應,那麼會影響士氣。
士氣是軍隊的一切。
史鼐派兵出戰。
在大營的前方,周軍列陣而立,和數千蠻軍開始了多日來,硬碰硬的硬仗。
數千蠻軍,一開始還打的周軍節節敗退,但是很快陷入了焦灼,周圍的周軍,開始圍攏上來。
“報,有蠻軍援軍出現。”
史鼐得到探馬的急報,得知有數千蠻軍,並不以為意,布置了後軍嚴陣以待。
“看來場安是打的這個主意,可惜被我發現了。”
史鼐笑道。
他們和對麵的蠻兵僵持日久,知道對麵的蠻將是場安,一名厲害的老將。
也知道和金江軍左翼對持的是長庫,郎阿。
這數千蠻軍,肯定是長庫,郎阿軍中分離出來的,想要配合場安,打敗自己的軍隊。
但是他們太小瞧自己了,隻要自己堅守下來,金江軍的左翼發現對方的動靜,很快會做出舉動。
在史鼐看來,蠻族這是走投無路做的下策。
蠻族的確做了下策,但是靠著他們的機動能力,有時候並不是下策。
數萬周軍,和場安,以及蠻族援軍,陷入了對抗之中。
在兩部的攻擊下,周軍各地聯軍,並沒有膽怯,甚至能反擊對方,開始占據上風。
“喲嗬。”
“嘚嘚嘚。”
“報。”
數千巴牙喇,和周軍的探馬同時趕到。
戰場上的蠻軍,各個陷入了瘋狂,士氣突然大振,甚至配合巴牙喇們的呼喊。
國內援軍不認得巴牙喇,隻以為又來了援軍,但是不過數千人,心中隻看到納悶。
為何蠻軍突然這麼興奮了呢。
史鼐不同。
他原來在遼西多年,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深知其威名,臉上立馬變了色。
蠻軍如何敢在金江軍眼皮子底下分軍?竟敢抽出巴牙喇。
阿骨帶領一部巴牙喇,騎馬衝入周軍的陣中。
周軍的陣地,同樣布置了不少的工事,騎兵並不能猶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逞威。
但是這支騎兵人人帶甲,連戰馬都皮甲,不懼刀槍弓箭。
在各陣之間,猶如遊蕩的長龍,精湛的騎術,配以嫻熟的作戰經驗,周軍的鉤鐮竟然沒有鉤到一個人。
這才引起了周軍將領的變色。
他親眼看到軍陣中,突然伸出長長的鉤鐮,鉤向一名蠻族騎手,在即將探到他身上的時候,那人突然一扭,竟然躲了過去。
更令人震懾的是,那名騎手順勢投矛,越過盾牌的鉤鐮手,整顆腦袋被射破了。
嚇得那處的盾兵慌亂,露出了更多的空檔。
隻不過一息之間。
十幾杆短矛投向了這裡,不少的士兵被射中,導致此處破洞大開,幾十騎蠻騎,仿佛預料到一斑,早已突入到了這裡。
剛才還嚴密的軍陣,立馬被蠻騎攻破,被蠻騎們砍瓜切菜。
看起來很順暢。
正是因為這麼順暢,才讓知兵的將領,越發的膽寒。
果然。
其餘的軍陣緩慢的趕來策應支援的時候,這些闖入軍陣的蠻騎,帶著戰果已經離開合圍。
本來防守嚴密,不給對方機會的軍陣,那些令人不可思議的蠻騎,靠著自身的本事,硬生生的闖出了戰機,並引發了各處的騷亂。
麵對這些上下都能殺人的巴牙喇,周軍的方陣,隻能嚴守,不敢反擊。
反擊不但無用,反而常給對方可趁之機。
其餘的巴牙喇紛紛下馬,配合兩部蠻軍,攻入大周的軍陣,而蠻騎則擾亂大周的軍陣。
內外交破之下,很快有的軍陣潰敗了。
一部潰,則部部潰。
史鼐大驚失色,奮力廝喊,讓各軍嚴陣以待,不得亂了陣型。
但是戰場不以個人而改變形勢。
真正發揮作用的,還是那幾個嚴守陣地,看見友軍崩亂而不動的周軍。
阿骨有把握擊潰這裡的周軍。
但是他沒有時間,也不敢去賭運氣,同樣也不想巴牙喇有太多的傷亡,因為還有更硬的骨頭等著他們。
所以麵對幾個堅守陣地,導致蠻軍不能追殲周軍,深深的感到了遺憾。
帶著遺憾。
蠻軍撤軍了。
留下了傷痕累累,士氣低下的周軍。
史鼐被親衛們架上馬,一直逃到了三岔河才停下腳步,開始收攏潰軍,很快也得知軍情,蠻軍撤軍了。
又羞又愧。
不過他還是仍然派人去告知了金江軍,口氣還有些埋怨。
金江鎮的探馬,傳報有數千騎兵離開中軍,仿佛是巴牙喇。
劉承敏不敢全信,也不敢輕動。
一直到史鼐的軍報傳來,才確定了蠻族的確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