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勢大,如何能輕易的革除呢。”
皇帝不傻,知道勳貴不還那麼好解決的,甚至逼急了對方,不定會發生不好的事。
劉一儒撫須而笑。
勳貴的確是國家的蛀蟲,對於國家沒有絲毫的好處,隻會危害國家,他心中一直都這麼認為的。
忠順王的奏疏,更是證明了他的想法。
大周嘗試用懂軍略的文官帶領大軍作戰,從太上皇就已經開始試行,包括薩爾滸的遼東經略就是文官。
軍隊打敗仗,並不能說明此策是錯的。
勳貴同樣也會打敗仗,北鎮不就是陷落了麼。
但是文官帶領的軍隊打了勝仗,朝廷的一封奏疏,文官會第一時間奉召。
而勳貴不同。
勳貴打了勝仗,就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局。
金江鎮就是很好的例子。
劉一儒如今大權在握,他要清掃這等不利國家的局麵,國家應該由官員來治理,而不是勳貴。
賈雨村都得不到劉一儒的認可。
大周的勳貴有權勢,能影響官員的升遷,導致不少的官員投靠了勳貴,在劉一儒看來是背叛。
“勳貴在地方上的勢力太多了,應該召回京城,隔絕他們的聯係,換成官員而代之。
例如王子騰,可以升他的官調回京城,派新的文官去取代他在地方上的職位。
還有遼西的忠順王,可以恢複北鎮,以防止金江鎮之患未絕,又起新患,最後還能令勳貴之間分裂。”
劉一儒試探道。
忠順王也是勳貴,而且有更大的威脅,已經越來越多的人,投靠了忠順王。
皇帝沉默了。
無論是誰,對皇權都是很敏感的。
例如原來時空的崇禎。
義軍已經到了眼前,有了顛覆國家的危險,宗室中有人散家產,組織鄉兵對抗義軍。
此舉不但沒有獲得崇禎的誇獎,反而嚴懲不貸,送入了高牆之中,減少了對抗義軍的力量。
皇帝多年來的如履薄冰,更加的敏感。
哪怕是自己的親叔叔。
劉一儒多次的告誡,終於令他心中猶豫了,產生了裂縫,開始顧忌起了忠順王。
“重文官,委以大事,輕勳貴,分裂其中。”
劉一儒真誠的說道。
皇帝終於點了點頭。
不久。
錦鄉侯府的世子李長鬆,任命其為遼東節度使,重建北鎮,招募北鎮軍。
朝廷準許了忠順王恢複遼西軍實力的奏疏,但是卻又完全不同。
忠順王大怒。
一個遼西都對付不了金江鎮,竟然還遼西分成了兩部分,防內大於防外。
他很快就得知是劉一儒的手段,強硬的反對此事。
忠順王目前是真的沒有絲毫的雜心,一心為公,想的是如何解決國家之患。
但是人心難測。
誰知道忠順王到底是不是忠心的呢。
最終都要看的是皇帝信任或者不信任。
皇帝動搖了信任。
忠順王反對的聲音越大,對於恢複北鎮節度府之事,朝廷的態度越強硬。
劉一儒向自己的門生,吳文華,周世豐等人說道。
“勳貴勢大,不可強取,當分裂和拉攏,文官可以投靠勳貴,勳貴也可以投靠我們文官。”
劉一儒得意的笑道。
錦鄉侯府想要光複門楣,必須要借助自己的勢力才能達成目的,從而投靠自己。
忠順王身陷遼西,也是劉一儒想要的事情。
以後,皇帝身邊儘是文臣。
朗朗乾坤,必定迎來清平盛世。
賈府。
賈政歸京後,諸事完畢,得假一個月在家歇息。
先是傳來賈探春之事,惹得賈母大怒,也讓他們幾名老爺生氣,怎麼能如此呢。
那名管事媳婦如何被處置不提,就連王熙鳳都被賈母責罵了一番,好生沒臉,因此稱病不敢出門。
賈政年景漸老,差事上就疲於應對,身體也感到不好。
又近因在外幾年,骨肉離異,今得晏然複聚於庭室,自覺喜幸不
儘。
自己的女兒,現在是貴妃,自己的姑爺,又是平遼侯。
京城局麵一日一變,他也一應大小事務一概亦發付於度外,隻是看書,悶了便與清客們下棋吃酒,或日間在裡麵母子夫妻共敘天倫庭闈之樂。
歸根結底。
這一回外放做官,擔任數年的具體事務,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才能。
心中的希望一去,當然就誌短了。
所有的心思,都留在了家中。
馬上就是賈母的生日。
賈母的生日。
京城的勳貴們,都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