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消失的身影,薛蝌收回了羨慕的視線。
至少沒人敢跟他下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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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奴兒乾司的大開發,多爾袞殘部必須要消滅。
留在國內的原兩千新合軍,章毅一部,要開始遠征多爾袞殘部,務必斬儘殺絕。
三角形鑲紅波浪邊的旗幟,猶如小湖泊一般。
兩千名騎手,戰馬高壯,鎧甲堅硬,武器精良,精神飽滿,氣勢洶洶的抵達兀也吾衛。
在兀也吾衛修整一日後,帶上糧草繼續出發。
因為時不時的降人歸附,所以多爾袞影藏所在地已經不是秘密,兩千精銳騎兵,就是給他的致命一擊。
多爾袞殘部一路東移,如今藏在托溫城一帶。
托溫城就是前明皇帝在鬆花江中下遊,以及黑龍江部分地區設置互市的地方。
被稱為六城,分彆是托溫城、弗思木城、弗踢奚城、考郎古城、乞列迷城、莽吉塔城。
當時的商業往來主要是易貨貿易,各地族人帶著自己的貂皮、馬匹等地方特產,與來自河北、山東與遼南的商人交換鐵器、農具、絲綢布匹、瓷器等生產生活物品。
由於商業繁榮促進了城市建設,弗提斤城的繁華在黑龍江流域可謂無與倫比。
野心家是少數,更多人的懂的和平。
六座城市的城主———弗提衛的頭目們,矢誌不移地效忠明朝。
大周承襲大明,一樣如此。
像弗提斤城還是大明和大周,在經營奴兒乾地區的重要據點和中轉站。
直到老奴興起叛亂後。
這些地區的人,都被他殺戮和俘獲。
現在蠻族已被打敗,老奴已死,但是這些地區已經很難在恢複元氣,除非轉移新的人口。
說來也是諷刺。
當初多爾袞的父親帶領士兵,仗著己方的強大,在此地燒殺擄掠,現在的他,卻帶著人在這裡休生養息。
但是當戰爭挑起後,不是想要和平就能和平的。
乞列迷小兵覺昌,有著敏銳的鼻子,成為了軍中的向導,帶著大軍殺向了此處。
一觸即潰。
戰事到了如此的地步,金江鎮已經給了機會,但是對於冥頑不靈者,新合軍也不會客氣。
蒙古族的騎手們呼嘯而過。
河邊的人們還來不及逃跑,一支箭矢就穩穩的射中了他們的背心。
在樹林間。
吉裡迷、苦兀、達斡爾等族的士兵,都是善於林間作戰的勇士們。
兩千新合軍猶如虎狼殺入了羊群。
收到消息的多鐸,來不及等他的哥哥多爾袞,匆忙帶著他的人馬迎敵。
上百人剛出現在戰場上,就受到了戰士們的重點關注。
不給他們集結的時間和機會,一隊隊的騎兵趕來,圍困住他們,隨著他們的移動,包圍圈跟著移動。
騎手們嫻熟的保持距離,在外麵用弓箭射殺敵人。
多鐸衝也衝不了,逃也逃不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就隻剩下幾個人。
“嗖。”
一支箭射中了他身下的馬,連人帶馬狠狠的摔倒。
不等他起身,就被馬蹄踩成了肉泥。
不少人看著多鐸就這麼死了,死得無聲無息。
再也沒有人敢抵抗,要麼四散而逃,要麼原地投降。
……
“怎麼沒有看到多爾袞?”
章毅皺起了眉頭。
如果沒有抓到多爾袞,此次的目的隻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回去也無法交差。
功勞還是其次,多爾袞的名氣大,哪怕他手裡隻有幾百人,也能對各處兵屯造成不小的威脅。
“你們去逼問清楚,多爾袞去哪裡了。”
小將徐聚費領命而去。
李如靖笑著說道。
“經過這次慘敗,多爾袞已經無足為慮。”
如果說沒有這次的大敗,多爾袞是有實力,對兩千新合軍造成傷害的。
現在偷襲了他的老巢,失去了大量的人口,多爾袞遇到他們新合軍,隻有抱頭逃竄的結果。
這就是信息帶來的好處。
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他們如何得知多爾袞的老巢所在,不知道多爾袞的老巢,他們就隻能被動的在奴兒乾司搜尋。
根本不可能做到,對多爾袞一擊斃命。
就如當年的老奴。
他剛崛起的時候,為他通風報信的人就不少,為他帶來了很多不應該有的勝利。
永遠不要小看信息的作用。
“能早一日解決他,我們也能省不少的事,誰有空天天陪他玩捉迷藏遊戲。”
章毅怕的是這個。
要是多爾袞鐵了心,帶幾百人當響馬,章毅還真不知道如何解決他。
不久。
徐聚費帶回來了消息。
“多爾袞去找界堪部,勸界堪部重歸。”
“界堪?”
章毅得知後,立刻命令李如靖,徐聚費二人,率領五百騎兵前去界堪部,要求其交出多爾袞。
兩人領了軍令,清點了自己的人馬,立刻出發。
章毅則帶著大部隊,繼續打掃此處的戰場,追殺逃散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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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堪的部落,原本是屬於大周的乞勒尼衛,也就是乞列迷城,六城之一。
新合軍的覺昌,就是乞列迷人。
界堪的祖輩生活在黑龍江以北的咕嚕河一帶,覺昌的祖輩生活在阿速必興河一帶。
六城不隻是托溫城被毀,其餘五城都被毀,所以乞列迷城一樣如此。
界堪帶著殘餘的族人,沒有回去咕嚕河一帶,而是到了乞列迷城原址。
在原來的舊址上,新立了一個木寨。
他們不想在記起原來祖輩被蠻族所屠戮的仇恨,更不可能為多爾袞打仗。
無論是界堪還是他的族人,隻想要安寧的生活。
諸多的部族,在大地上本來沿著舊有的軌跡,打獵,結婚,生子,打獵。
生活的必需品,就去和漢人換。
世代都是如此生活。
直到手中的幸福被人打破,他們不是沒有反抗過,隻是被強大的敵人,殺的無可奈何。
現在他們隻想要粘回這份幸福。
多爾袞苦口婆心,但是他不懂各族人的心思,真正像他父親一樣的野心家,才是極少數人。
還沒等他放棄,寨子外就出現了金江軍的旗幟。
他們隻有一個要求,交出多爾袞。
多爾袞帶來的人,被看管了起來,甚至要收了他們的兵器,差點引發了衝突。
“既然找到這裡,我估計你的族人已經出事了。”
界堪猜測道。
連界堪都能猜到,多爾袞當然也能猜到,所以臉色難看,猶豫不決。
“你準備怎麼對待我?”
多爾袞平靜的問道。
界堪搖了搖頭。
“多爾袞,沒必要了,真的沒必要了。”界堪拍了拍多爾袞的肩膀,感歎了一聲。
“正如我不再怨恨,當年你們屠戮我們,到了該放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