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從遼東開始!
平遼侯此人,向來不可以常理推論。
忠順王冷著臉。
劉英,趙雍等作為下屬,在一旁陪著笑臉,心裡越發的感歎,忠順王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他們這等武夫,最怕的不是官員。
官員表麵再嚴厲,最終還是由他們武夫來帶領軍隊,文官也不過是指揮他們罷了,難道還能越過他們,親自去指揮士兵不成。
但是勳貴不同。
勳貴本來也屬於武夫,更何況忠順王身為一個王爵,更是勳貴中的勳貴。
所以在遼西,忠順王駐守的時間越久,把眾武夫壓的越死。
遼人守遼土。
給了遼東將門成為軍閥的土壤,但是忠順王的作用,就是打破了他們的夢想。
“拈花希望和我們聯軍,共同與金江鎮作戰。”
聽到忠順王的話,在場的眾人紛紛低下頭,在此事上麵,沒有人願意出聲。
生怕多說一句,最後沾染上責任。
同金江鎮作戰。
拈花瘋了。
沒瘋也是活夠了。
沒有人願意陪拈花做出瘋狂的舉動。
同樣的十萬之數量的軍隊,有的軍隊可以用來定鼎天下,有的軍隊還不夠騎兵一次衝殺。
金江軍是哪一種?
在場人的人明顯認為是前者。
把眾將的神色收為眼底,忠順王暗自歎了口氣,心中對遼東的局勢,隻感到灰心。
如果忠順王是個行事激烈的人,他可能會答應拈花的想法。
可是他不是。
能在太上皇手底下,幫助侄兒皇帝穩固地位的王爺,絕對不是外表所表露出的狂妄的人。
猶如當初他用一個戲子,外人隻看到他對賈府的咄咄逼人,隻有明眼人才曉得。
忠順王輕而易舉破了賈府一層門麵,砍掉了賈府的一截旗幟。
類似的舉動,忠順王謀劃了很多。
反而如果硬碰硬,他早就在太上皇的大勢下失敗。
“喀爾喀各部願意幫助拈花,他們都同意出兵嗎?”
總兵劉英試探的問道。
趙雍等人聞言連連點頭,根據眾人所知,喀爾喀草原的反應倒是奇怪,竟然沒有人願意幫助拈花,反倒是勸誡拈花的有不少。
如此風聲,越發證明金江鎮如今的影響力有多麼的巨大,也可以看出金江軍的實力之強。
不戰而屈人之兵。
也變相的說明了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也。
“拈花在草原上幾十年,他的威望無良,隻要他表明態度,相信很多人還是會追隨他的。”
圖門出麵為忠順王解圍說道。邊說,邊示意看了眼嶽讬和碩讬兩兄弟。
隨著蠻族的被消滅,嶽讬和碩讬兩兄弟,在遼西的地位也越來越尷尬。
目前忠順王作為兩兄弟的依靠,兩人是萬萬不敢得罪忠順王的,隻能硬著頭皮說話。
“拈花本部實力就不弱,加上其餘諸部,說不定兵力還會超過金江鎮。如果我們遼西軍幫助拈花,說不定就是打敗金江軍的好機會。”
打仗什麼時候以人頭來算輸贏了?
這種話從口裡說出來,嶽讬都感覺臉紅。
在場軍職最大的劉英,趙雍,兩位總兵並沒有搭理嶽讬,顯然對他的話不放在眼裡。
忠順王見狀,無奈放棄了心裡的打算。
如果遼西不能出兵,他希望拈花也能耐住性子,至少等兩年,先看看情況有沒有新的變化。
以忠順王的眼光看來,如果沒有新的變化,拈花執意出軍,隻能為自己帶來滅亡的下場。
如果拈花消亡了,以後的遼東,更加無人可製。
想到未來的局麵,忠順王無法不憂心忡忡。
解散了諸人,忠順王派了親信圖門,親自去草原上的烏濟吉特部,見杜楞洪巴圖魯拈花。
圖門快馬加鞭,輕車熟路。
帶著一行人,親自找到拈花。
近些年來,在忠順王和拈花的努力下,遼西和喀爾喀諸部,日益親厚起來。
當年雙方緊張的局勢,早已丟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又想到去年的時候,拈花還對自己囑托,要如何如何與遼西保持和睦。
按照拈花的原話,這是為了雙方百姓的好。
對於拈花,圖門多年來,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蒙古人,就感到疏遠,反而敬佩對方,是難得的智者。
但是這一次拈花的舉動,讓圖門看不清楚用意。
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因此他真心的勸解拈花。
“我考慮考慮。”
拈花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圖門鬆了口氣,沒有當場拒絕就好,要是拈花直接拒絕了自己,圖門也無可奈何。
拈花讓人帶了圖門去落腳的地方歇息。
等圖門一行人剛離開,從帳篷後麵,走出了幾個人,人們神情嚴肅,紛紛皺著眉頭不說話。
拈花也不看他們,專心的用磚茶煮著牛奶。
很快。
帳篷裡就升起了奶香味。
鐵勺子舀了一碗又一碗,雖然努力的保持平衡,仍然灑落了不少桌子上。
久不言語。
眾人已經不知道怎麼勸解拈花了,也無力束縛拈花。
實力最強的煖兔,是拈花的侄子,實力第二強的宰賽,是拈花的侄孫。
可見拈花在喀爾喀草原的影響力。
“我老了,精力也不如以前了,很多事情,現在我不辦,以後就永遠也無法辦。”
聽完拈花的話,眾人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麼大的事情,拈花誰的主意也不聽,既讓人氣憤,又讓人憂慮。眾人懇求的看向拈花,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唉。”
拈花歎了口氣,並沒有理會眾人。
把奶茶分給諸人,捧起手心熱乎乎的奶茶,拈花眼神混沌,仿佛想起了當年。
因為右翼蒙古俺答汗的崛起,為了不被俺答汗吞並,左翼可汗本部蒙古東遷逃避。
那時候他和察哈爾的毛腦大,兩人又年輕,且充滿了乾勁,努力帶著部落重新發展。
暗中吞並遼河套諸部,朵顏諸衛被他們瓜分殆儘。
連蠻族都要結盟他們。
遼西北鎮諸軍也隻能退避三舍。
物是人非啊。
拈花吹了吹茶麵,然後輕輕的嘬一口,發出了滿意的感歎聲,滿帳篷裡都是喝茶的聲音。
“平遼侯是個不錯的人。”
煖兔放下奶茶,認真的看向拈花。
叔叔嘴上一直念叨著林丹汗。
哪怕察哈爾草原上所有人對林丹汗灰心,叔叔還是希望人們忠心林丹汗。
可能是叔叔年輕的時候,與毛腦大的約誓,又或者叔叔放不下心中的那份執念。
煖兔不喜歡林丹汗,甚至敵視林丹汗。
當年林丹汗未逃離前,在喀爾喀草原的所作為所,沒有哪個台吉不憤怒。
包括科爾沁草原,把他伴草原等等。
林丹汗親手打破了,草原各部對察哈爾本部的信任與羈絆。
煖兔不信林丹汗會變。
就像漢人說狗改不了吃屎,煖兔同樣不信人性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