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從遼東開始!
“厚葬四哥。”
當解決了不畏天,龍在前當眾大哭。
在場的龍在前親信們,錯愕不已。
但見到新王痛哭,他們很快掃除了心裡的疙瘩,開始勸慰起新王。
不畏天。
不論他的出身,隻此人跟他自己起的名字,就可見他造反的堅定之心。
哪怕是新王居中的老賊,多半都聽過此人的名號。
在義軍遇到坎坷時,人心慌亂之際,此人常常帶領自己的人馬調轉方向衝向朝廷軍。
李日芳上前。
“他們不知時務,新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聽到親信將領的話,龍在前這才收起眼淚,半真半假的感歎。
“咱們一路走到今日,好不容易過了半年的好日子,眼看著大事可期,奈何心不齊啊。”
龍在前望著老兄弟們。
殺不畏天容易,安排誰殺卻不容易。
為了避免意外,在場的人都是他的親信,眾人願意遵守自己的命令,但不代表眾人心裡沒有其他的想法。
隻有解釋清楚,才能把後患消弭。
“天下是兄弟們打下來的,但是現在還沒有到享受的時候,咱們回河南與金江軍決勝負,有些人卻不願意。”
“咱們在前麵流血犧牲,與天爭命,如果祖宗有靈,保佑我等贏了,回頭他們卻搶了咱們的地盤。”
“難道咱們再轉過頭與他們廝殺?”
龍在前的解釋,令很多人想通。
“咱隻殺二哥四哥兩人,卻拯救了幾十萬兄弟們的性命,避免了日後兄弟相殘。”
“就算日後有人罵咱不講兄弟情義,是背後捅刀的小人,為了兄弟們,咱願意背上這個罵名。”
“咱現在還要去殺二哥,要麼他殺了咱,新王的位置讓給二哥坐,隻要避免幾十萬兄弟們反目成仇,咱願意舍出咱一條命。”
在場的老賊們紛紛動容,也不再覺得新王做的不對。
共患難容易,共富貴難。
一路逃逃打打,少年到中年,壯年白了頭。
誰也不想流民軍內部火並。
但有些事避免不了,還不如新王的話。
雖然對不起不畏天,王揚祖,也隻能怨他們點子背,實力不如人,新王已經成勢,天下該他做。
“咱話說在前頭,如果咱輸了,兄弟們也不用跟咱報仇,直接投靠哥兒就行。”
說完。
龍在前帶著人往王揚祖的地頭而去。
話裡頭有沒有虛假?
當然是有的,不過也的確有幾分真誠在裡麵。
不畏天和王揚祖,是流民軍實力最大的兩支隊伍。
新王思來想去。
自己帶著人馬與他們廝殺,不論勝負,對自己都不劃算,削弱了流民軍。
外敵當前,此乃下策。
可不顧兩人也不行。
河南是他新王的,人們心裡都這般認為,所以他們二人可以置之不理,自己卻不能不管。
而任由他們在湖廣搶地盤,同樣會分裂流民軍。
怎麼辦?
幾夜未睡個囫圇覺。
龍在前終於下了決心。
該賭就要賭。
自己做的本來就是把腦袋係在褲腰帶上的買賣。
那唐賊坐擁遼東二十年,兵強馬壯,自己不夠謹慎,入了他的道,贏麵已然不大。
隻能行非常之事,賭命爭天。
新王的一番話,打消了老兄弟們心中不忍。
兩百餘精騎跟隨龍在前,闖入王揚祖落腳的荊門。
王揚祖實力是除了新王最大的,手頭人馬五萬,一部留在河南,一部分駐各地。
他帶著近萬老部隊,駐守荊門掇刀。
荊門屬於荊州。
三國時期,關羽駐荊州時候,曾在此練兵,以刀掇石而流傳開,逐漸變為此地的地名。
“不畏天大概是回不來了。”
不畏天去了襄陽境內,參加新王的宴請。
王揚祖雖不如不畏天勇猛,但為人敏銳,常能化險為安,這本事可厲害了。
所以他才能成為老二,不畏天隻能是老四。
“新王要是真殺了四哥,咱們怎麼辦?”
聽到老兄弟們擔憂,王揚祖下意識摸了摸額頭的傷疤。
當年。
老四冒死救了他。
如果不是老四,自己早已化作了黃土。
“什麼都不乾。”
王揚祖心情煩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為了自家的兄弟們,也是為了自己。
很多事他看得透,卻又隻能乾看著。
兔死狗烹。
王揚祖不信任龍在前。
以他對龍在前的了解,等此人坐了天下,必定會掃清所有的後患,而不是山大王一般行事。
王揚祖擔憂自己也是龍在前心裡的後患。
以史觀今。
王揚祖不得不為自家做打算。
他沒想和新王爭天下,不過搶個大地盤,隻要新王願意由他,他就不會反抗新王當皇帝。
不畏天,自己救不了。
他要是知道新王可能殺他,以他的性子,必定當場翻臉,可不會隱忍。
……
流民軍目前的結構,大小將領皆是老賊出身。
荊門城中。
人們都認得新王,還有人曾跟新王並肩作戰。
哪怕新王身後的兩百精騎,也都是叫得出名號的老賊,各方之間都有相熟的。
一方打著必殺的信念,一方還在猶豫拉扯。
竟然任由龍在前的隊伍,猶入無人之地,直接闖入了王揚祖所在,身後跟了上千人竟然擋不住。
城門口的守兵還在笑談,自家大璫和新王鬨了什麼矛盾,讓新王這般生氣,可是一通大吵。
王揚祖不可置信的看著龍在前。
“擋住他。”
此時。
人們才發現不對,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為時已晚。
新王帶著兩百精騎衝到了王揚祖身前,手起刀落,刹那間令對方身首異處。
……
所有人傻了眼。
一時之間,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根本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新王,你何故殺了咱們的大璫?”
有人大罵。
卻沒人上前要報仇。
龍在前望著躍躍欲試的人們,知道形勢很危急,一個處理不好,他今天也得交代在這。
“王揚祖和官兵勾結,金江軍攻入河南,他不但不救,還準備背後一擊,出賣咱們。”
“咱自從起兵時,就發誓不與狗官們妥協,二十年來從不投降過官兵。”
有人大哭,有人痛恨,有人迷茫,更多的人看著新王。
誰也不敢出頭。
也有人不願意出頭。
隻要一句高呼殺新王,為大璫報仇,龍在前隻兩百人,如何抵的過對方。
越來越多的人趕來。
大多都是積年的老賊。
也正因為是老賊,資格越老越糾結,顧慮的越多,反而給了龍在前機會。
“誰與官兵勾結要出賣咱們,咱就殺誰,哪怕是咱二哥,咱也隻能忍痛下殺手。”
“還是說,你們要跟咱二哥一樣,投靠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