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蠱!
白銘明白蘇逸之為難的處境,故意說是自己將南渝國以及雀蠱之毒告知於他。畢竟事關罪過與四國盟約,也不能讓玲瓏閣牽連其中,更不能說出關於朱雀聖君一事。
而正是由於此話出至北冥山尊主,反讓那些心存僥幸或者依舊不願接受的人,此時安靜的連一句質問都沒有。
北冥山既不在四國盟約內,也未道破天機與未來事,但偏偏由他們的尊主說出,更顯得此事板上釘釘,不容有假。
西明國的陳皇依舊不停地喝著酒水,似乎借此掩蓋心中的恐慌。
而東陵國的齊皇再無理由辯駁,再也沒有其他多心的假設,而是無奈的癱坐在椅子上,仿佛被宣判了死刑一樣。
即便南渝國的確是死灰複燃,縱然他們的皇族尚在人間,而且還正虎視眈眈意欲報複四國。但身為一國之主的他們,是九五之尊更是當年屠龍令的發起者,此時居然安靜的仿佛連呼吸都透漏著恐懼。
雲若飛當真是好奇,當年的屠龍令究竟因何而起,而北冥山的五老星究竟給當時還是尊主的白靈風寄了一封什麼樣的信,竟然會讓一個千年小國瞬間化為烏有。
此時,太子蕭允言借機道出四國和談的另一目的,那便是給蘇逸之一道四國免責的聖諭,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追查和緝拿鬼修,又不觸犯四國盟約。
但此言還未有定奪,陳皇恐當年南渝國被滅國的真相暴露,拍桌而起還指著蘇逸之說“他憑什麼?罪國要的是我們皇族的命,要的是天下大亂,就憑他能夠保住四國皇室以及天下安穩?”
陳皇的話仿佛提醒了了東陵國的齊皇,他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動作驚慌到竟然連那周遭案幾上的酒水都被打翻。他慌張的靠近陳皇,指著門口依舊不動聲色的大統領蕭允文,害怕的說“要派人保護我們,對,陳皇說得對,他們要的是我們的命,霍亂四國,霍亂四國!”
齊皇口中的霍亂四國與當初南帝如出一轍,這般相似讓蘇逸之開始回想林皇後的遺言以及推敲,絲毫不在意如今陳皇與齊皇對他的質問。
而蕭允言與北帝耶律宏則麵麵相覷,興許未經屠龍令,終究是不懂為何此二人居然會害怕至此,甚至有些胡言亂語,毫無一國之主的沉穩與魄力。
就在所有人都看著齊皇與陳皇之時,絲毫沒有注意到,白銘與雲若飛之間無聲的溝通與眼神的暗示。
他依舊笑著搖頭,示意雲若飛將此事交由他來處理。他當然懂的麵對眾人對蘇逸之的質問,她心中的焦急,但卻不願她過早的牽涉到南渝國與屠龍令之中。這位北冥山的尊主,此時極為輕鬆卻不失認真的說“普天之下,難道還有比南國蘇親王還要適合的人選嗎?”
白銘極為平常的語調卻讓兩國國主又恢複了一絲冷靜,他們相互看了一眼,轉念一想自然也就明白他話中之意。
正如他所言,蘇逸之的確最為合適的人選,不僅因為他足智多謀、富可敵國以及那極具影響力的江湖勢力,更因為他是皇族,他是名揚長公主的獨子,他斷然不會講四國當年屠龍令的真相道破,而危及四國皇族。
可偏偏心中對南渝國的恐懼讓他們如今變得極為謹慎甚至小心翼翼,即便是北冥山尊主之言,也是遲疑猶豫。
白銘此時從袖中取出一本書,極為隨意的往桌上一扔,笑著說“這是南渝國舊臣以及鬼修手下暗影的名冊,估計有不少大家熟悉的人。”
齊皇與陳皇遲疑不敢上前求證,而北帝卻是第一個走上前去,速度之快出人意料,他一把拿過名冊,便極為認真的開始翻查名。
而當他翻到中間之時,顯然是被什麼吸引了,他定睛一看又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白銘,看他依舊含笑的月牙眼,北帝居然蒼涼的笑了出來。
笑聲貫徹大殿,不知為何,雲若飛竟覺得有些心疼。而北帝耶律宏居然像察覺到她的心思一樣,看著她的眼睛,問“名冊上麵的人全都死了嗎?”
此時,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紛紛看向了雲若飛,就連蘇逸之也滿眼疑惑。
她不懂北帝為何竟會在這樣的場合下來問她一個小徒弟,但她卻甚是感激,最起碼白銘不用在一己承擔所有的事。
刻意忽略蘇逸之那灼熱的眼神,故作淡定的站了起來,回答說“不錯,全都死了!”
隨即,那個狂妄卻不失精明的北帝居然無力的坐在白銘身邊,沉默片刻後又笑得幾乎流出了眼淚,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情緒究竟是喜還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