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蠱!
一路上,蘇逸之就坐在雲若飛的對麵,比起當初二人之間的親密,如今似乎有了很遠的距離。
他什麼也不說的抱著蕭允明,神情漠然依舊,隻不過那眉間的折痕猶如刀刻,讓雲若飛心慌到不知所措。
雲若飛倒希望他開口問問她事情經過,可他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氣氛尷尬到極點,雲若飛不知該怎麼去解釋這些事,亦如如今的蘇逸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般在乎蕭允明的生死,而為什麼雲若飛又會與他的事有關。
無情駕著馬車,心急如焚的到了華陽居的側門。
蘇逸之下了馬車,倒也不去追問這裡是何處,而是將蕭允明抱了起來。
曾經的蕭允明雖瘦卻依舊高大,可如今的他卻輕的像個女子,抱在手上居然沒有一絲呼吸的起伏。
無情引路進入密室,而蘇逸之卻發現雲若飛駕輕就熟,顯然並非第一次。
他一改往日的溫潤如玉,冷冷的說“看來,你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說完便抱著蕭允明跟著無情進了密室,擦肩而過之時就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雲若飛。
冰冷的態度,失望的眼神,足以讓人刺骨凍心,卻也讓她停在密室的門口,腦中不停的想著那話裡有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看似波瀾不驚、相互信任依靠的感情,卻隨著真相一步步的揭露,他對她的信任也已經漸漸的消耗殆儘。
白銘在密室未見雲若飛,便走了出來。看她木訥的站在那,不再像往常一樣跟在蘇逸之的身後,掛著自信幸福的淺笑,便明白這一次怕是再也無法完美的遮掩。
無論是當初的藥王穀、後來的出手相救、名冊的由來以及天牢的密談,或許所有一切蘇逸之都看在眼裡,但他是個智者,他選擇理解與信任,不去追問太多。
然而,當他知道越來越多的真相,卻又發現周遭的刻意隱瞞之後。縱然多麼的聰明睿智,豁達溫厚,倘若去細想那過去曾有的信任,隻怕也再難擁有當初的那份寬容與豁達。
白銘無奈的笑著走上前,刻意的輕鬆,卻惹人生厭。
他貼心的關上了通往密室的木門,遮住了雲若飛如今苦悶委屈的臉。也就在那一刻,雲若飛藏進了白銘的肩膀中,又一次在他的麵前落淚。
患得患失,可正因為曾有過那份獨有的溫柔,所以如今的冰冷才痛側心扉。
她懂他話裡的意思,明白他如今的失望與難過,可更加悲哀的是她依舊什麼也不能說,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瞞下去。
白銘的手溫柔的拍了拍她抽泣的肩膀,嘲弄的說“這哭的太突然,我還來不及準備個瓶子接眼淚呢!”
雲若飛氣惱的從背後打了白銘一拳又一拳,可隨著不停地發泄,也不知道為什麼反而不想哭了。
白銘後知後覺,察覺到她情緒的緩解,才開始誇張的大叫。但雲若飛唯恐被蘇逸之知道,緊張的捂住了他的嘴巴,警告說“彆出聲!”
但她意識到白銘雙唇溫熱的觸碰,便羞澀的收回了手,低著頭尷尬到一句話也說不出。
白銘寵溺的搖了搖頭,說“蘇逸之是早晚會發覺的,這一點你之前也曾想過!”
“可是我……”雲若飛想狡辯,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說“至少,我以為……”
白銘無奈的心中感歎,說“在玲瓏閣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質疑太多的過去……他雖然總是什麼都不在意,其實比任何人都心細。更何況此前本以為在玲瓏閣的你卻與南帝一同出現在天牢,隻怕是心中已經有了隔閡。”
雲若飛低著頭,什麼也沒說,因為她也知道白銘的話是有道理的。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她與蘇逸之之間的這個隔閡早從知道蕭允明的身份開始,就一直存在。
隻是她選擇忘記,或者又是一個習慣性的逃避。亦如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不去打開一個她很清楚裡麵所有秘密的錦盒。
白銘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著她紅腫的眼,說“還要繼續隱瞞嗎?其實你可以選擇告訴他,讓他去做更多的選擇,而不是自己撐著,畢竟……”
雲若飛的手緊緊的抓著衣裙,腦中想到的是蘇逸之如今對蕭允明的在乎與擔心,即便那純粹隻是出於本能和恩情。
可如果知道了真相呢,知道了所有的預言呢,以蘇逸之如此重情的性格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蕭允明去死。
“他們兄弟二人,其實很像!隻不過成長不同,處事手法不同!”白銘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或許……蘇逸之會為了蕭允明或者你,選擇活下去呢?”
白銘依舊能夠讀懂雲若飛所有的想法,不錯,她的確擔心蘇逸之在知道預言或者蕭允明的忍辱負重後,選擇自我犧牲亦或者癲狂自責。
但僅僅隻是這份設想,都已經讓她心疼不忍,又何況存在的僅是那一點點的也許。
她倔強的說“你也說……或許,明王說得對,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