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蠱!
雲若飛即便與鬼修鬥智鬥勇,卻留心聽著周遭的一切聲響。畢竟自幼與飛禽打交道,她細心的分辨出了不遠處飛鳥拍動翅膀的聲音。
鬼修終究多疑聰明,所以雲若飛極力掩飾的不動聲色,心中暗自決定絕不能再一次放走他。
可他口口聲聲要屠雲府滿門,即便她清楚不過這是一種挑釁,卻也心知肚明他所言非虛。心中好不容易壓製的恨意再次被掀了起來,過往的那些仇恨終究無法平息。
雲若飛看著鬼修的眼睛也漸漸變得渾濁,而眉眼間的赤炎火印也開始若隱若現,甚至用一種極為空洞且不容忽視的聲音回應,說“倘若有那一日,我定傾儘所有,替天下人殺了你!”
聲音久久的在上空徘徊,話語之中的決然與不容置疑,讓鬼修都有些被其震攝。然而他心中明白今日自己來的目的,輕點腳尖,騰空而起,劍尖朝著蕭允明的額頭襲擊而去。
無心與慕容秋水異口同聲的小心,卻在蕭允明的話中淹沒,他以多年來的武學修為抵住這猛烈攻勢之時,吩咐說“無情,保護他們!”
漸漸恢複氣力的蕭允明騰空而起,與鬼修打了起來。二人的武功都是出至玲瓏閣,一招一式之間本也能夠打個平手。
可蕭允明大病之中,內力尚且不能痊愈,出招的時候也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再加上眼睛根本看不見,三十多招下來,漸漸的有些落於下風。
無情心中暗自著急,卻顧及身後的婦孺與傷者,唯有看著蕭允明,卻在他眼花繚亂的劍法和身姿之中,竟看到了初語立與他的身上,不僅提醒著他關於鬼修的劍鋒走向,甚至擾亂鬼修的視線,助他一臂之力。
無情心存感激,敬佩的看著如今仰著頭觀測著戰局的雲若飛,卻在無意之間四目相對,從她眼中讀懂了如今自己應該如何掃除蕭允明的後顧之憂。
他對慕容秋水說“小姐,還是請你帶著長公主與無心去密室,無名在另一入口附近,可保護你們。”
可無情話音剛落,名揚便拒絕的說“不去,哪裡也不去,我要在這看著他,我不會再離開他!”
無情苦惱,寄予厚望的看著素來理智的慕容秋水,豈知她居然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二人的對戰,說“無情,王爺會贏得,所以我們哪裡也不用去!”
無情陷入兩難,卻毅然決然的對名揚行禮,說“公主,無情冒犯了!”
一掌襲擊向名揚的頸脖,順勢扶著暈過去的她,對慕容秋水說“小姐,我先帶公主去密室,請好生照顧無心!”
慕容秋水詫異的看著無情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激進作風,隻是簡單的點了點頭,便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蕭允明。
然他剛剛離開,蕭允明猛然感受到蝕骨一般的疼痛,忍住了胸口暗湧的血腥氣,用儘氣力使出了一招調峰急走的劍法之後,成功的拉開了與鬼修的距離,得以一絲喘息,卻抵不住內力的損耗,連連後退,扶住石牆,嘔出鮮血,痛苦不堪。
慕容秋水看著蕭允明,想要開口卻欲言又止。
可不知是否是二人之間的心有靈犀,蕭允明居然朝著方才慕容秋水站著的位置,依舊笑得自信無畏,不屑的擦去嘴角的鮮血,說“我……沒事!”
慕容秋水聽到這句話之後,仍其再驕傲也落下了眼淚,看著他側臉的蒼白,心中酸楚的捂住了嘴,點了點頭,生怕讓他發現如今他所麵對的不過就是空氣。
鬼修冷笑卻帶著幾分後怕,怒吼說“你簡直就是個瘋子!就你那樣的身體,居然敢和我鬥,找死!”
話音未落,鬼修就已經使出了禦龍飛劍的最高絕學,隨著他內力的加深,劍尖周邊的空氣居然開始結霜,再以極快的速度奮力朝著蕭允明衝去。
對麵,蕭允明雖然感受到了鬼修迎麵排山而來的殺氣,但本就病體,再加上方才的損耗,早已是身心俱疲,不僅動作遲緩,甚至於連提劍的氣力都是那般勉強。
所有人都不敢接著往下看,幾乎都被心中的恐懼所牽製,動也動不得,然慕容秋水卻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雖然口中高喊著“住手”,卻早已淹沒在其他人的恐懼尖叫之中。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沒有痛楚的叫聲,取而代之的卻是蘇逸之的怒喝之聲。
慕容秋水慶幸的流出了眼淚,喜極而泣的喜悅讓她開始明白,自己是有多麼多麼害怕失去蕭允明。她感激的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白衣公子,蘇逸之擋在了他的麵前,用那玉笛薄劍抵住了這一猛烈的攻勢,救了他的命。
二人依靠自身的內力僵持對抗,而蘇逸之手中的薄劍卻甚至開始出現了缺口。漸漸的,他開始慢慢的後退,而鬼修則咄咄逼人,雙眼嗜血,完全沒有打算停下,似乎隻想讓他的劍飲血方才罷休。
二人內力角逐,再加上禦龍飛劍其本身的強大寒氣,他們腳邊的飛雪被慢慢揚起,圍繞著二人猶如屏障,隔絕了其他人的靠近。
蕭允明終究是習武之人,他不僅感受到了這非比尋常的高手對決,似乎也察覺到是誰為他擋住了這致命一擊,他擔心伸手探索,也開始怒吼,說“是你嗎?蘇逸之……誰要你多管閒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