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蠱!
那黑衣勁裝的女人顯然不忍鬼修收到如此痛楚,想越過耶律宏殺了慕容秋水,卻見鬼修眼中的暗示,再提醒她如今的敵強我弱。
黑衣女子心中酸楚,終究在冷血無情,他依舊還是顧念著青梅竹馬的那點情分,鼻頭一酸,唯有按照計劃。
鬼修的傷口鮮血直流,比起慕容秋水臉上的冷漠與從容,他即便冷汗直流、春色慘白,卻依舊嘴角掛著那嘲弄的笑容。
蝕骨穿腸的劇毒,讓他開始流出黑血,偏偏鬼修癲狂,居然開始冷笑,說“慕容秋水,你以為你現在做的事,就……可以彌補過去你是如何對蕭允明的嗎?錯了,你在6年前就錯了,你這一輩子,隻怕永遠都還不起!哈哈哈……”
蕭允明仿佛之間似乎就要睡著,卻在聽到那句“慕容秋水”之時,又微微的扯了扯蘇逸之的衣角,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後,便虛弱費勁的借助名揚的氣力,坐了起來,溫柔的喚了一聲“秋水!”
慕容秋水慢慢的放下那泄憤的手,卻不敢看蕭允明,隻是依舊畢恭畢敬的說“王爺,秋水失禮了!”
蕭允明淺淺一笑,卻吃力的伸出了他的手,用一種他獨有的溫柔,卻偏偏融化了此時慕容秋水的所有逞強,虛弱的又喚了一聲“秋水,過來!”
同樣的一句話,10多年前,病弱的蕭允明第一眼見到落魄的慕容秋水之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
過去種種,今日重現,隻可惜故人依舊,卻世事無常,今非昔比。
慕容秋水再也無法故作堅強與冷靜,什麼驕傲與才女,統統都不及這簡單的幾個字來的有分量。
當年的她是罪城之人,無人肯留,三餐不飽,顛沛流離。然而,毫無出路的他們揭下皇榜,來到明王府,衣裙襤褸、麵有汙垢,唯有兩個清冷的大眼睛打量著病入膏肓的蕭允明。
那時候的他隻是看著躲在慕容峰身後的她,說了句“你叫秋水?真是好聽,秋水,過來!”
就這樣的一句話,她留了下來,在南朝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也成就了坊間的佳話,成為了所有女子的楷模。
她像小時候一樣,膽怯卻又乖巧的跪在蕭允明的身邊,冒犯的緊緊抓著他的手,甚至慢慢的將他放到自己的懷裡,卻淚如決堤,說“秋水來了,王爺有什麼吩咐?”
蕭允明滿足的依靠在她懷裡,說“小時候毒發之時,先是父皇抱著我,後來便是你抱著我,那時候被我咬的傷還留著嗎?”
慕容秋水點了點頭,說“留著,可是不痛了!”
蕭允明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扯了扯另一隻手中蘇逸之的衣角,似乎有話要說。
蘇逸之蹲了下來,隻為讓蕭允明不再費力,可心中卻堵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安到害怕,甚至也有些無措。
即便什麼也看不見,或許因為是雙生子,蕭允明還是感受到了蘇逸之的所有情緒,笑著說“可能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著你,我就告訴我自己,原來我的模樣是這樣的,原來這張臉本來也曾屬於我啊!”
名揚聽到這句話,心中酸楚痛苦,搖著頭,說“彆說了,都彆說了,無論你長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
蕭允明笑了笑,說“如果我不姓蕭,我真想喚你們一聲,好證明我的確是蘇家人。”
蘇逸之隻是繼續安靜的聽著,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答應蕭允明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說不出話。
蕭允明繼續說“你一直問我,為何要代替你做這吳南城主,還被打入天牢!其實……其實你真的錯了,他當年托付於我的遺書早有交代,其實我才是真正的吳南城主,隻可惜我被鬼修盯著,根本什麼都不了,隻好讓你冒險多年。”
“所以,那半卷遺書是真,是你刻意給他在轉交於我嗎?”蘇逸之冷冷的問題,陌生的稱呼,卻剛好讓身後的雲若飛聽得一清二楚。無心也罷,刻意也好,聽者如今早已有心,故而心碎失落,即便委屈到心中空洞,卻也終於承認如今二人之間再無往日的半絲牽連。
而現在的蕭允明笑得毫無所謂,說“是啊,老師所知道的,恐怕與你一樣吧!但……我是真的想回吳南,想回蘇家!”
蘇逸之聽著蕭允明說話,氣息越來越弱,有些慌張的緊緊抓住蕭允明探索的手,看著那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說“那我……帶你回去!”
蕭允明滿足的抓著他的手,慢慢的將慕容秋水的手放在了蘇逸之的手上,說“還記得你答應我的嗎?你說……會替我保護她一輩子,給她自由選擇的權利,如今你還辦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