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蠱!
蘇逸之醒來,已是10天後的事。
那日,吳南依舊如以往的平靜,隻不過他醒來之時,卻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過的輕鬆,而鼻尖也有一種極為熟悉的藥味。
眼睛依舊不適應如今的光線,卻還是看到了案幾旁的沈君瀚正左右對弈,極為投入。然輕微的舉動,即便是如今的他,依舊能夠輕而易舉的聽出,所以他沒有抬眼,就問“你這一睡,還真是久了!”
蘇逸之起了身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景致,方才發現他似乎對自己的臥房都感覺到極為陌生,悠悠的問“幾日?”
“10日!”沈君瀚雖然故作輕鬆,卻不漏痕跡的看了一眼蘇逸之,發現他稍縱即逝的慌張與沉默,心中無奈卻又欣慰,終究,他還是那個有血有肉的人。
蘇逸之起了身,打開房門,卻看到庭院之中沒有一人,心中越發覺得驚慌,卻依舊固執地一句不問,隻是又回到房中,開始穿戴。
動作依舊優雅,似乎沒有一絲的慌亂,卻也奇怪沈君瀚難得的安靜與耐心。
一路上,吳南的百姓依舊熱情的與他打招呼,仿佛什麼也沒發生,然而他卻比誰都清楚,這隻是仿佛。
沈君瀚跟在身邊,一路安靜,卻還是飛笑張揚,引來路上多少女子的愛慕,而他也如同以往一樣,顯然極為享受。
然而,來到蕭允明的墓碑麵前之時,他卻看到一個清瘦卻氣質非凡的男子,即便不知她是誰,卻能從她身旁的玲瓏哨與一身勁裝的無心,猜出她真正的身份。
玲瓏哨朝著沈君瀚行禮,說“屬下參見少閣主、公子!”
“起來吧!”沈君瀚慵懶的抬手,說“什麼時候到的?”
“昨夜!”玲瓏哨有些遲疑的轉身看了一眼,恭敬地回答。
近10年了,無心似乎依舊放不下對沈君瀚的怨懟,由始至終對他都不予理會,即便沈君瀚也無所謂她的態度,卻絕不能夠容忍女子對他的視而不見,說“這麼多年了,至於嗎?”
無心怒目而視,想起當初他假扮蘇逸之惹起的麻煩,心中便替蕭允明和慕容秋水的緣分感到不值,氣憤的說“你……”
秋水越發清冷,依舊沒有回頭,卻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冷冷的喝止,同時問“怎麼這些年了,少閣主還是怎麼愛招惹女子!不知道,琳琅姑娘該做何感想?”
終究心中有三分歉意,尤其在知道了蕭允明的隱忍與付出後,沈君瀚對他唯有敬重,故而也有些忌憚慕容秋水,所以不樂意的負手而立,倒也安靜。
蘇逸之走了過去,看到地上滿滿的梅花,說“看來,王府的梅花你確實打理的很好!”
“王爺的東西,我都會保護的很好!”慕容秋水看著那墓碑,說“就如同,王爺敬重的人,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被人陷害!”
慕容秋水見他故作不明所以,繼續說“13天前,護城軍居然說雲季堯違背聖旨,私自出逃,甚至勾結北國,擇日問斬!”
蘇逸之依舊沉默,卻惹來沈君瀚的自嘲一笑,說“算啦,這個在10天前就告訴他了,他現在是打算隱居於此,不是望兒的生死之事,他不會管的!”
望兒是童楚楚與蕭允言孩子的小名,她終究沒有逃過誅心蠱的損害,耗儘心力生下孩子後,便撒手人寰,可臨死之前卻再三囑咐慕容秋水,這個孩子是南國的希望,也是蕭允言與她的希望。
慕容秋水轉身看著如今的蘇逸之,說“既然你受人之托,如今望兒的江山落入他的手裡,你如何袖手旁觀!”
“舅父會替望兒看著,不是嗎?”蘇逸之悠悠的說“他努力撐著,不就是為了等望兒羽翼豐滿,在昭告天下,他的孫兒依舊活著,然後傳位於他嗎?否則何至於他監國10年,卻依舊沒有被奉為太子!”
“如今林家父子在戰場上,護城軍的將領早已不是以前的林家軍!皇上孤掌難鳴!”慕容秋水無奈的說“如果不是為了望兒,我真恨不得入朝,協助皇上!”
“他不需要你我的幫助!”蘇逸之隻是看著蕭允明墓碑上的每一個字,說“是他不殺他,是他讓他活著,所有的一切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
慕容秋水無言以對,畢竟是事實的全部,她也曾這般的怨恨過南帝,可是自從她在玲瓏閣見到那個人以後,她便明白南帝的兩難與用心良苦。
眼看蘇逸之又要離開,似乎依舊是無動於衷,唯有說“蕭允陵的確死了,可是他的屍體卻被一個神秘的江湖人士一路押鏢,送到了玲瓏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