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殘留著水漬,房裡到處都是具起伏的漆黑輪廓。
電筒的光線在窗子上停留了一瞬。
窗戶外被磚塊封死了,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門口的玄關處擺放著全福,照片落滿灰塵,裡麵的人影看不真切。
空氣中強烈的腐臭味更加濃鬱了。
溫簡言打開攝像頭,開始錄影。
伴隨著微微晃動著的光源,黑暗中的畫麵從屏幕上緩緩掠過,右上角鮮紅的rec閃爍著。
倒計時開始10:00
在客廳靠近餐廳的位置,一個看上去格外詭異的神龕被錄進了視頻之中。
溫簡言視線微頓,在確認自己存活時長沒有的減少之,他小翼翼地向前靠近,借著電筒的微光打量著這個神龕。
神龕不大,紅『色』的電子蠟燭擺在兩旁,並未通電亮起,唱佛機擺在神龕旁,上麵已經落了一層薄灰。
三個碟子擺在神龕外,裡麵的水果已經發黑變質,散發出濃重的腐爛氣味。
神龕內供奉著一個小小的菩薩像。
菩薩雙腿盤座於蓮花之上,三張麵孔朝向三個不同方向,慈眉善目,臉帶笑意,中所執並錫杖寶珠一類,托舉的卻是造型奇的法杖和半閉著眼的頭顱。
它眼眸抬起,定定地注視著黑暗之中,令這張看似慈悲的笑臉顯得格外詭異。
溫簡言微微蹙眉。
他雖然從不求神拜佛,但對玄學神佛這方麵也算是有所了解的,在他的印象裡,無論是大乘小乘還是密宗,都絕沒有此邪詭的菩薩。
溫簡言的指尖泛起一陣涼意,掌裡的機有不穩,電筒的光線不自覺地向著餐廳內晃去。
光線掠過,餐桌前,三道黑漆漆的人影在光線下顯『露』出,它們悄無聲息地坐在桌旁,似乎一早就等候在裡了。
“!!!”
溫簡言瞳孔緊縮,嚇得猛地倒退半步,幾乎轉頭就跑。
理智克製了他的步伐,溫簡言掃了眼機屏幕上的倒計時。
06:26
媽的。
溫簡言咬咬牙,惡狠狠地暗罵一聲,壯著膽子再次向著餐桌看去。
三個人影一動不動。
他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剩餘存活時長——沒有減少。
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溫簡言膽戰驚地上前一步,微微屏住呼吸,用電筒照向餐桌。
桌子上擺滿了餐碟盤子,盤子擺著各『色』已經腐爛的食物,豬頭,整雞,魚,花花的蛆蟲在湯汁骨架上蠕動著,散發著惡臭的氣味。
而坐在餐桌旁的……
是三個紙人。
紙人做的極精細,眉眼栩栩生,慘的紙質麵孔上,腮和嘴唇被塗抹的猩紅,在一片無法穿透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恐怖詭異。
一三口微笑著坐在餐桌前,似乎正在舉行晚餐。
溫簡言臉『色』也有點,下意識地捉緊中的機。
這個副本哪裡都透著詭異。
好可怕啊!!!
進入房還不到五分鐘,他就感覺自己的背被冷汗濕了一層,臟砰砰狂跳,整個人都有點發虛。
“滋滋。”
微微的電流聲響起。
溫簡言被嚇得差點蹦起來,慌裡慌張地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在他的背,神龕兩邊的電子蠟燭緩緩亮起,血紅『色』的兩點在黑暗中分鮮明,像是兩隻緩緩睜開的眼珠。
“滋滋。”
伴隨著電流聲,唱佛機開始緩緩地播放起來。
經文咒語的唱念被電流聲破壞,顯得失真而遙遠,融合成一種詭異的語調,在空空『蕩』『蕩』的漆黑房內回『蕩』。
……日你大爺的我不錄了!
溫簡言一蹦三尺高,兔子似的向著門口衝去。
——“砰!”
在即將衝到走廊上之前,房門在他的麵前狠狠閉合,濃重的黑暗降臨。
“……”
沒事沒事沒事,不怕不怕不怕。
大不了還有道具呢對不對!
林青的醫師證能夠幫他阻擋一次致命攻擊,還能一次金身,完全沒問題的!
溫簡言著一張臉,在裡不斷地碎碎念。
他硬著頭皮,用力地閉了閉眼,然緩緩地轉過身,向著身望去——
猩紅的電子蠟燭在黑暗中閃爍,勉強照亮一點通往餐廳的道路。
房內一片漆黑。
三個紙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扭過了頭,三張微笑著的,慘的臉,紙直直地向著溫簡言的方向看了過來。
等等……
三個?
溫簡言微微一怔。
他回想起來,根據樓鄰居的線索,1304號裡曾住著的應該是一四口。
也就是說……
按照人數上來看,餐桌旁還短一個人。
難道說……
……管他的,賭了!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邁著兩條已經有點虛弱的腿,一步步走向餐桌。
三張紙人的臉微笑著注視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它們的眼珠似乎在追隨著他的步伐而緩慢轉動。
溫簡言感到脊發涼,耳邊回『蕩』著自己咚咚的跳聲,就連唱佛的聲音都要聽不到了。
他咬咬牙,一狠,在餐桌旁空缺著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在坐到椅子上的瞬,熟悉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叮!檢測到條件滿足,隱藏支線開啟中——”
下一秒,溫簡言隻覺得眼前一花,熟悉的眩暈感傳來,仿佛整個人都被向下狠拽過去,身邊的場景驟然發生變換,令他幾乎有緩不過神來。
“咄咄咄。”
菜刀敲擊案板的聲音傳來,溫簡言皺皺眉,緩緩睜開雙眼。
身邊一片明亮。
他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香噴噴的飯菜,身旁是兩個笑鬨的孩子,大的七八歲,小的隻有三兩歲,不遠處的電視機發出遙遠的播報,夕陽餘暉落滿屋子。
一切看上去都是樣的寧靜和諧,充滿了日常生活的煙火氣。
不遠處,廚房裡有個纖細的身影在忙碌著,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飯菜香味。
這……這是?
溫簡言微微一怔,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個猜測。
場景重現?
很快,廚房裡切菜的聲音停了下來,推拉門被拉開,一個女子上端著最一盤菜走了出來。
在看到對方麵孔的瞬,溫簡言的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縮。
女人有張慘的,仿佛紙一樣的麵孔,腮上是兩坨刺目的紅暈,眼珠無神,仿佛是被畫上去的異樣,嘴唇著上揚,帶著僵硬而燦爛的微笑
“吃飯吧,秀清。”
說著,女人將中的餐盤放在了溫簡言的麵前。
一旁的兩個孩子也停下了打鬨,齊齊地看了過來,慘的麵孔,呆滯的眼神,臉上的紅暈鮮豔刺眼。
他們微笑著,齊齊說道
“爸爸,吃飯吧。”
溫簡言“……”
在三個虎視眈眈的紙人注視下,他低頭注視著擺在麵前的,因劇毒而變『色』的一碟子青菜,陷入了沉默。
……下毒可以。
這麼明顯就有點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