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光亮,溫簡言看到了自己背後的牆壁上似乎貼著什麼東西。
壁櫥外傳走動聲,文婆似乎正在房間內徘徊踱步,溫簡言無意關注外麵的聲響,而是湊近自己身後的牆壁,微微屏息,細細地端詳著壁櫥內貼著的東西。
光亮的順著壁櫥的縫隙灑落進,將這片狹窄的空間勉強照亮。
這些似乎都是從報紙中精心剪裁下的新聞報道和照片,些片段還人紅『色』水筆細細圈起,蚊蠅大的文字密密麻麻,在昏暗的燈光下極難閱讀。
黑體的標題卻依稀能辨。
似乎……是關於一起城市內發生的連環謀殺案,多名年輕女『性』失蹤。
其中的一張照片吸引了溫簡言的注意。
照片裡是一具躺在血泊內的女屍,屍體的指甲上塗著殷紅的指甲油。
溫簡言一怔。
他微微後退了退,開始在整麵貼滿剪裁報紙的牆壁上尋找著什麼。
右上角,一張照片拍攝於模糊的暗室之中,隱約可見慘白的胳膊,和胳膊上戴著的殘缺手鏈。
兩個都中了。
溫簡言眉頭微蹙。
突然,一條慘白僵硬的胳膊從一旁伸了過,緩緩地攀上了溫簡言的肩膀。
溫簡言忍住打了個哆嗦,扭頭著女孩的方看去。
對方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湊到了近前,那張布滿淚痕的,慘白的臉貼了過“想回家。”
她氣音說道。
“求求你,想回家。”
漆黑的,肮臟的頭發垂下,蹭在了溫簡言的胳膊上,令他渾身僵直無法動彈。
溫簡言嘗試著挪動眼珠——
突然,他看到就在壁櫥的左上角,一張看上去是剛剛貼上去的照片。
照片裡的女孩仰麵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無的眼珠注視著蒼穹,身下是猩紅的血泊。
溫簡言的視線再次落在這個和自己一同擠在壁櫥裡的女孩臉上。
……是完全相同的五官。
在那瞬間,溫簡言感到一層雞皮疙瘩瞬間爬上了手臂,從五臟六腑深處都開始泛起了涼意。
是活人。
眼前的這個女孩……也是鬼魂。
正在這時,外麵傳一個陌生的男『性』嗓音,他的嗓音情緒飽滿,在一種烈火般的激情下微微顫抖著,聲音深處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強烈熱忱
“是的,一發現它們出現就找您了。”
“你做得對。”文婆的聲音蒼老而慈愛“它們正是那邪靈的奴仆,你的一切善舉菩薩都看在眼裡,隻要將邪靈封印,菩薩一定降恩德於你。”
緊接著,男人欣喜若狂的感激聲再度響起。
櫥櫃外傳叮叮當當的古怪聲響,伴隨著燃香的氣味,女人念誦著詭異咒語的蒼老聲音響起,在耳邊回『蕩』著。
“咯咯”。
“咯咯”。
熟悉的骨骼摩擦聲從身旁響起。
“想回家。”
女孩瞪大雙眼,慘白冰冷的身體在某種詭異的外力下動作了起,渾身的骨骼發出哢哢的聲響,彎折,扭曲,壓縮,一點點地縮成了……
一個壇子大。
她慘白的臉貼在壇子口的位置,顱骨也完全凹陷了回去,整個身體都團在極狹窄的空間內。
她那雙無聲的,渾濁的死灰『色』眼珠緩緩地挪動了一下。
乾裂的嘴唇挪動著,緩緩地說道
好痛啊。
好痛啊。
想回家。
在那瞬間,溫簡言感到自己的手臂處開始火燒般地疼痛了起,皮膚下方符咒般的漆黑紋身似乎在無形的束縛中掙紮,企圖衝破他的皮膚。
……媽的。
一股強烈的情緒直衝腦門。
溫簡言眯起雙眼。
之前一直無法解答的問題此刻終於找到了答案。
比如……一棟樓裡發生十門滅門慘案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但是1316內卻已經了七個壇子,之前的幾個壇子是怎麼的?
他俯下身,指尖輕輕撫『摸』了一下鬼魂慘白的麵孔,嗓音低而柔“噓。”
緊接著,溫簡言抬頭掃了眼頭頂的倒計時——還到兩分鐘。
他推開壁櫥的門,直接衝了出去!
念誦聲停止了,客廳裡的兩人震驚地抬起眼,很顯然沒想到居然人突然從臥室內跑出。
溫簡言快速地掃了眼客廳內的擺設。
地麵上的祭壇,黃銅的邪菩薩像,及擺在祭壇中央,一個的黑陶罐子。
壇子旁擺放著一個八卦鏡,鏡麵之上貼著猩紅的符咒。
文婆的視線落在溫簡言垂在身側手背之上,在觸及到對方皮膚上蜿蜒著的漆黑符咒時,眼珠猛地一縮,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恐懼。
她尖利的聲音叫喊道
“這是邪靈的信徒,快!抓住他!”
倒計時0102
那個男人站起身,臉膛慘白,眼睛懼的瘋狂之光。
他猛地溫簡言撲了過!
“信徒?呸。”
溫簡言俯下身,輕而易舉地躲過那個男人的攻擊,身形靈巧輕盈,轉眼間就繞過對方的攻擊圈,直直地衝一旁的文婆。
文婆驚慌地倒一旁——
但是溫簡言卻在瞬間變換了方。
他一腳踹翻祭壇,黑陶壇子應聲而碎,在一片黃紙翻卷,蠟燭傾倒的『亂』象中,他撈起地麵上的八卦鏡。
倒計時00:12
文婆緩緩地從地上爬起,她那渾濁的眼珠子裡閃過一絲陰狠,嘴唇在強烈的情緒下扭曲顫抖著,嘴裡開始念念詞。
倒計時00:04
溫簡言掃了眼頭頂隻剩到五秒的倒計時,輕飄飄地抬手將八卦鏡上的符紙撕掉。
然後,青年彎起嘴唇,『露』出一個輕飄飄的無害微笑
“就是你的邪靈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