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她”大聲拒絕,但翦鬱零知道,這不是她自己想要說的話;緊接著,夢裡的自己又捂住了耳朵,
“我要保護明羽,我要保護明羽,你說得不對,我不要被同化!我要活下來,明羽是健康的!都是你們的算計,都是你們這群惡魔的操控……”
“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腦袋,抽噎著。
翦鬱零儘可能記住“自己”在夢裡說的這些話;奇怪的是,她明明記性很好,偏偏這一次,她什麼都記不清,隻能勉勉強強記住兩個名字。
喬辛鬱,明羽。
“她”的任務是什麼?保護妹妹明羽;同化,健康,算計,操控……背後是有什麼大陰謀嗎?
就那麼兩句話,翦鬱零拚命記住,一邊,記憶又在不停地擦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黑板上抄筆記,可硬是有人拿著板擦,站在旁邊,直勾勾盯著,人家寫一個字,就被那人擦掉一個字。
隨後,翦鬱零不再做夢了,睡了安穩,醒過來的時候,她的床邊圍了一群人。
“醒了?”邊上的女人穿著一身暗沉棗紅褂,麵無表情。
而她身後,有三個女孩,都長著同一張臉,與她看到的小紅小翠,一模一樣。
翦鬱零眼皮掀起,女人保養得當的臉,與妹妹長得有點像,神情不怒自威,想來,應當是二人的母親。
翦鬱零輕緩地眨了眨眼眸,像是在適應剛睡醒的迷蒙,“嗯。”
知道大女兒一向沉默寡言,又體虛,話說多了就會疲倦,喬母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看人隻是一如既往多病脆弱,但不至於有生命危險,還吊著一口氣,喬母這才放心,“趕緊好起來,身子骨真的太差了。”
也不在意翦鬱零有沒有反應,說完以後,喬母帶著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離開。
翦鬱零扭頭,看著整齊劃一就像是複製粘貼的同款小紅小翠背影,怎麼看怎麼古怪,她陷入了沉默。
這個位麵好奇怪;不像是正常的。
總感覺好像是掩藏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使人頭皮發麻。
一模一樣的“婢女”;夢裡的聲音;阻止妹妹談戀愛的姐姐,和被阻止談戀愛就會流淚痛哭的妹妹……
翦鬱零瞪著雙死魚眼,心情複雜。
稍微梳理一下,夢裡,她唯一記住了的,就是兩個人名。
原主應該叫做喬辛鬱,至於妹妹明羽,應當也是姓喬,喬明羽。
這都什麼事兒啊,西桐走之前也不帶打包一下記憶的,好歹是個正常位麵,她還能應付,現在這種情況,真的很被動。
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身子骨,可能下一秒就會去世,翦鬱零要鬱悶死了。
迫於無奈,終究還是得為了不爭氣的身體,乖乖地躺在床上三四天。
能下地走的那一天,翦鬱零真的哭死。
差點就懷疑自己是個癱子了,誰懂啊!
翦鬱零摸索著坐在梳妝鏡前,打量原身的長相。
不同於喬明羽鵝蛋臉和杏眼,長得乖巧可愛;喬辛鬱長相更偏近嫵媚,卻因為體質原因,反倒是多了幾分清純柔弱的矛盾。
柳葉眉稍微蹙起,頗有一種西子捧心的破碎,狹長的眼眸總給人一種含淚的委屈;長了張小巧的瓜子臉。
明明姐妹倆的五官沒有一個相像,組合在一起,又有一種極具違和感的相近。
就在翦鬱零覺得不太對勁的時候,鏡子裡的自己,忽然眨了一下眼。
一向唯物主義的翦鬱零僵住了,渾身汗毛豎起!
她剛剛——可沒有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