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願緣!
隻需目光在那間隔間停留一刹,就能夠明白這間廁所裡如此濃鬱的腥臭味從何而來。
這間一直封閉的門被打開的一刹那,難以被人忽視的血色就闖入了在場者的視野,而那些超乎他們想象的血色痕跡會讓人不由瞳孔皺縮,難以將視線從上移開。
因為隔間之中的血色,並非是殘留的零星飛濺血跡,而是鋪滿在隔間四壁之上好似被什麼力道用力塗抹過的厚重血漿,那些一眼能見還殘帶著粘稠流動感的血漿在四壁上緩緩下滑,彙落入一片血紅的地麵,接著那些落地仍舊在流動的血漿則緩緩地湧向了隔間之外的開口。
而那些牆麵上血漿塗抹出的詭異血色痕跡,宛若是被刻意抹繪過的詭異圖騰一般無比猙獰,正朝大門中央的牆壁上留下的圖案甚至形似一個扭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望著打開了這扇隔間的來人。
那每一處,每一道痕跡都刻印摻雜著無比的憤怒與恨意,好像不久之前剛剛有人在這裡被處以極刑,這些看起來甚至有些新鮮的血漿與可怖的圖騰就是對方對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痕跡。
這哪裡是學校的廁所隔間,明明更像是剛剛奪取了活物性命的巨大駭人刑具。
唐緣緣幾乎是在目睹這間隔間全貌的一刹腦中就湧現了這樣的念頭,涼意從她背脊一路上爬,直至最終令她因為恐懼狠狠打了一個寒顫,而這時那股惡心之極的反胃感才猛然上湧。
她後退兩步捂住自己的口鼻乾嘔了兩聲,竭力忍住了自己翻騰而來的惡心感,再度抬頭之際她眉頭緊皺,猛咳兩聲鬆開了自己的手,望向了站在自己麵前神色陰沉的易淮。
“這已經不是普通鬼怪能做到的事情了吧?”
縱使是再有過和鬼怪打交道經曆的唐緣緣也沒有見過這番衝擊的場景,她見過很多因為慘死而長得畸形扭曲的鬼魂,也見過不少本身就長得駭人詭異的怪物,但大部分時候那些會讓人覺得恐懼的點似乎都在鬼怪本身身上。
很少會有鬼怪能夠製造出這樣的一個詭異場景或者是空間,因為不管是鬼魂還是妖怪,它們其實都是“彼岸”之物,對“此岸”能夠做到的影響是有限的,即使是足夠強的鬼怪想要影響現實也不是易事。
不然大部分普通的鬼怪想要捉弄人類或者複仇就不會優先選擇影響人類本身了,世上的那麼多靈異詭事也不會僅僅隻停留在“中邪”和“離奇死亡”這種程度。
一般的鬼怪左右一點現實中的小事物其實都是難事,更不用說一整個隔間。
而眼前的隔間就是如此不合常理的存在。
“我們來時這裡應該是沒有人的吧?既然你們說最開始這裡沒有人氣也沒有鬼氣,那麼意味著這些新鮮的血液不是來自於活物。”
“而且比起人世這間隔間所有的氣息給我的感覺更像另一個世界”
“如果這裡不是真正的屠殺現場那麼這些不屬於現世之物是從何而來的?”
她那麼出聲詢問易淮和洬,易淮聞言卻臉色一變,第一反應不是回答她的話,而是脫口而出了另一個問題
“等等什麼叫‘更像另一個世界’?唐緣緣,你難道見過真正的彼岸”
但是他的話也很快就被一聲刺耳的慘叫聲打斷了。
廁所中的一切聲音一刹都因為那一聲刺耳的慘叫陷入了沉默,不管是唐緣緣還是易淮和洬都條件反射的將注意轉移向了廁所之外。
“剛剛那聲女生的慘叫是從教學樓裡傳來的吧?”
“這所學校裡除了我們以外還有誰在?是女鬼還是另一個活人?”
易淮和唐緣緣同時開了口,隨後相互對望了一眼。
而正在易淮準備再出聲問接下來怎麼辦的下一秒,唐緣緣就抬手一把拉住了易淮的手,拖扯著他衝出了廁所,重新回到了那條教學樓中的長廊。
“等等唐緣緣”
“關於隔間的事情待會再回來調查,我們先去尖叫聲傳來的地方!”
她那麼說著拉著他的手往前跑,此時她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慢悠悠的前進“雖然也有可能是女鬼的陷阱,但是也不排除是活人的可能性!”
“活人等不起我們浪費機會!如果在這裡有人被女鬼殺了,那麼我們今晚來這裡就失去意義了!”
一直安分待在她身後的衣物兜帽裡的洬聽到她這樣的話輕嘖一聲,一舉從她的肩頭躍下,落地跑在了她的前麵。
此時洬的行動速度比拖著還有些遲疑易淮的唐緣緣快上很多,它一落地就躥出老遠,直奔向了那個尖叫聲傳出的教室。
“洬!先去看看情況!拜托了!”
她出聲那麼叮囑,腳上的步子不由也因為焦慮而加快了幾步,結果卻差點因為身後拉著易淮受到的拉力而差點一個踉蹌摔倒。
易淮關鍵時刻緊緊回握住了她那隻手一把把她拉住了,接著連邁兩步追躍過了她的步子帶著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