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陳雷霆也關心起來。
“快給我和大都督說說!”遜武說道。
王查理就把守城士兵如何在各個城門外發現一群乞丐,如何又從這群乞丐中救活了一個可氣又可憐的老煙鬼的經過,講給兩位都督聽。
“照這麼說來,和他一起來武城討生活的其他人,竟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陳雷霆滿臉疑惑地問道。
“他當時也是昏死過去的,是守城士兵在準備埋他時候,才發現他還有口氣救下來的!我還親自看過那些他死去的同伴,多半都是老煙鬼,鴉片之毒已經深入骨髓,吃不上喝不上,又趕了這麼久的路,死幾個也確實正常。就說我們武城吧,每天煙館裡都有死去抬出來的煙鬼!”王查理說道。
“老弟說的也沒錯,你沒有仔細查一查那個老煙鬼嗎?”遜武知道王查理向來辦事縝密,不會放過細節,隻是想問一下,看看他如何細查這個老煙鬼。
“我當時也擔心他是喬裝打扮的,仔細看了看他佝僂的腰,他煙癮發作,死去活來,我親眼所見,還給他抽了些煙土。哪個人派奸細,會找這樣的病態的煙鬼!我還是不放心,進一步查證他究竟是不是經常用槍之人!”王查理繼續說道。
“你用什麼辦法查證他是不是常用槍之人?”遜武很感興趣地問道。
“我讓弟兄們給他打來一桶水,好好洗了洗他那雙臟手之後,守城哨官親自摸了摸他的食指關節,發現沒有老繭,才徹底放心,放他走了!”王查理說道。
“這確實是檢查一個人是否常用槍的好辦法!軍中還有一類人不會有這樣的老繭!”陳雷霆久在軍營,很是熟悉軍中兵種,冷靜地提醒道。
“什麼人?”王查理迫切地問道,因為自己當時沒有考慮周全,腦子裡隻有每個士兵都扛槍打仗的場景。
“火…頭…軍!”陳雷霆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
王查理恍然大悟,行禮說道,“都督思慮嚴謹,卑職慚愧!”
“現在那些死去的乞丐何處?”遜武問道。
“已經被我們的守城兵士們草草掩埋!”王查理說道。
“為了保險起見,為兄覺得,應該再徹底讓仵作仔仔細細檢查一下那幫死去乞丐的屍首,我們才能徹底放心!”遜武說道。
“本官覺得副都督所言甚是!白辛苦一趟不怕,要是讓奸細真得混了進來,那可就貽害無窮了!”陳雷霆也不無擔憂地對王查理說道。
“此事是卑職份內之事,都怪我考慮不夠周全,才帶來這麼多麻煩,現在我就帶上仵作,連夜去遍查每個乞丐的首,請兩位大人放心!各自早些休息!有消息我會立即稟告!”王查理行禮說完,命人去請武城最有名的宋仵作,因檢屍驗屍技藝高超,屢破奇案,人送綽號“小宋慈”。告彆兩位都督,自己先趕往城門,讓白天掩埋乞丐的兵士,打上燈籠,先把乞丐們的屍首刨出來,再統一抬到城門的交班房裡。
當夜子時,守城兵士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所有乞丐的屍首找了回來,擺放在他們的交班房。此時的交班房裡,被十幾盞油燈,照得通亮!
大家已經請來了宋仵作,四五個兵士被王查理命令在交班房門外把守,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深夜請宋先生來,是想請先生幫忙查一下這些死屍的真正死因!”王查理客客氣氣,對宋仵作行禮說道。
“要是再前幾日,鄙人定不會來!今天既然王參軍邀請,我必會全力以赴!”宋仵作說道。
“不知宋先生前幾日,為什麼定不會來?”王查理感到很是奇怪,關切地問道。
“鄙人以前一直認為你們都是些亂臣賊子,根本不屑與你們同流合汙!今天一早,鄙人在早市,看見你們的一個哨官,在請一個乞丐吃麵,吃完麵,悄悄還在桌上給乞丐留了幾十文錢,這讓我對你們革命黨的印象大為改觀!革命黨也不是他們常說的綠毛藍眼的怪物!”宋仵作說道。
“哈哈……他們吃麵的錢,還是本官給的!”王查理笑著說道。
“此話當真?”宋仵作不敢相信,追著問道。
“凡事以小見大,上下皆講仁愛,實在厲害!”宋仵作說道。
“先生人稱‘小宋慈’,本官很是佩服先生的技藝和風骨!今晚驗屍之後,還請先生知無不言,據實相告!”王查理說道。
“那是自然,即使大人不說,這也是宋某人做仵作的操守和良心!”宋仵作說完,從自己拿來的工具包中,拿出了十幾根銀針,紮在了每具屍體的肝臟部位。一刻時辰過後,宋仵作拔出所有銀針,針尖都變成了烏黑色。
“大人,這十幾個人,都是中毒而死!”宋仵作說道。
“中毒?”王查理說完,陷入了沉思,心想到底是誰殺了他們?難道是那個老煙槍?還是另有其人?他們和老煙槍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