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聽到此,竟一下昏了過去。清風趕緊抱起她,在岸邊尋了一塊平地,將自己的披風鋪下,將她平躺好,讓辛雲從挎包中取出一組銀針,嫻熟地在陳瑾的臉上取穴施針。
不多一會,施針完畢,丫鬟小紅給陳瑾喂了一口水,陳瑾慢慢睜開了眼,蘇醒過來。
隻聽得遜文說道,“大小姐莫要擔心,貧道送走你們之後,就會返回德清觀,大都督和貧道師弟的身後事,貧道會打理好的!”
“遜文天師,謝謝您!作為女兒,家父死後,我不能給他老人家儘孝,實在愧對他老人家!”陳瑾滿懷愧疚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講,大都督和貧道師弟遜武,這是舍生取義!你平安無事,大都督才會瞑目,所以大小姐就不要再難為自己了!”遜文勸慰道。
“遜文師兄,讓瑾兒好好休息一會吧!”清風說完,看著陳瑾閉上了眼睛,示意遜文停止和她的交談。
陳瑾徹底睡著了,由丫鬟小紅在一旁照顧。
遜文和王查理,清風一起來到江邊漫步。
“遜文師兄,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不和我們一起走?”王查理問道。
遜文語氣堅定地說道,“當然,德清觀是我和你遜武大哥的根,他和大都督生前得不了全屍,死後我也不能讓他們成為孤魂野鬼。返回武城之後,我要想辦法,撿回他們的遺物,超度他們的亡靈,讓他們得以安息!”
“可操弋哪裡會放過你?”王查理擔心遜文回去後的處境。
“放心吧,貧道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遜文說道。
清風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遜文師兄主意已定,師弟就不再勸你,多多保重!”
“清風賢弟,你有何打算?”王查理問道。
“我和大都督有約在先,我們師徒會帶瑾兒,一起從陸路繼續南行!王兄,你呢?”清風說完,反問道。
“為兄先順江而下,出海到香港之後,找到黨內其他同誌之後,再做打算。”
三人正在興致勃勃地交談,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清風,我決定和小紅隨王先生一起出海到香港!”陳瑾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起來了,溜達到了江邊。
“瑾兒,你這是?”清風驚訝地問道。
“清風,我想明白了,哭沒有任何用,避免再發生家父的悲劇,隻能繼承家父和遜武天師的遺誌,驅除韃虜,恢複中華,富國強兵!”陳瑾義憤填膺地說道。
“我……我……”清風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們就把想告訴對方的話,放在各自的心中吧!期待我們再相逢……”陳瑾說著這些話,臉上掛著笑,眼裡卻含著淚。
“人生何處不相逢……”清風掏出一道符,交給了陳瑾。
陳瑾沒有再說話,接過清風的符,將自己所做的香囊,塞到了清風的手中……
大夥等到有漁船經過,兵分三路,遜文搭船返回武城。清風師徒漁船到港,穿過武城邊,繼續南行。王查理和陳瑾主仆,還有林鐵及幾個兄弟,順江而下,出海南下。
不出幾日,武城德清觀,換了新觀主,是一位聲音嘶啞,頭戴麵具的道人。附近百姓都說,聽說他相貌醜陋,怕嚇著人,才終日戴著麵具。
一晚,眾香客散去,那觀主返回自己臥房後新開的密室,揭去麵具,出現了一張扭曲而醜陋的臉。他用嘶啞的聲音,對著靈台上供奉的遜武觀主牌位說道,“師弟,師兄從此將要以這個醜陋的麵孔,和嘶啞的聲音和你聊天了!”
又對另一個牌位笑著說道,“大都督,您恐怕不認識我了吧?”
說完,點上三柱清香,觀主眼裡噙滿了淚水,往日的情景又開始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