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挑了挑燈芯，脫口而出。
“育……嬰……堂……”
“育嬰堂？洋人傳教士開的？”清風插了一句。
店小二頗為驚訝地看了看清風。在他看來，每天供奉太上老君的牛鼻子老道，比好多長石城的人都有見識，不禁誇道。
“天師好見識……”
清風微微一笑，辛雲卻是一臉得意。
“這算什麼……我師父還曾智鬥東洋……”
清風使了一個眼色，辛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小師傅，東洋什麼……”店小二聽的雲裡霧裡，忙問。
“智鬥東洋浪人……”辛雲隨口答道。
店小二上下打量師徒二人一番，半信半疑。
“東洋人更不好惹……”
清風點點頭，師徒二人不再言語。
長石城中的那些潑皮無賴，越發鬨的厲害。店小二衝樓下看看，又歎了一聲。
“那位比我還老實的洋人傳教士，又要有麻煩了……”
辛雲不禁有些好奇。各地開埠以來，洋人傳教士的種種傳聞甚囂塵上，他們就是活在當時的異獄魔鬼。
“洋人傳教士比我們還老實？”
店小二並不奇怪，心平氣和地說。
“可不，都說洋人傳教士窮凶極惡，這位可是個例外！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來恪守本分。”
“真是奇怪了……”辛雲不禁歎道。
“有什麼可奇怪的？哪裡都有善人，哪裡也有惡人！”清風冷靜地說。
“師父，他們和我們不一樣，黃頭發，藍眼睛，高鼻梁……”辛雲不以為然。
沒等清風反駁，店小二卻開了口。
“不瞞小師傅，我以前也和你想的一樣。總以為洋人和我們不一樣……”
“那如今呢？”辛雲追問。
“如今我反倒改變了看法！天師說的有理，洋人中不全是壞人！”店小二平靜地說。
“你說的可是那位老老實實的洋人傳教士？”辛雲順著店小二的話，大膽猜測。
“嗯，他給我看過病，是一個好大夫！比那些騙人的江湖郎中強多了！”店小二動情地說。
“原來如此！既然他幫過你，那些潑皮無賴鬨事，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辛雲接著問。
店小二尷尬不已，臉漲的通紅，支支吾吾地回道。
“這不是……店裡……有生意嗎？”
清風示意辛雲不要再問，免得再生尷尬。店小二低著頭，亦不想多言，轉過樓廊，帶著師徒二人，徑直朝最裡麵的房間而去。
街上叫嚷的潑皮無賴，隊伍愈加壯大，如暴雨後的洪流，繼續氣勢洶洶地奔向遠處的那片洋房……
整個長石城人聲鼎沸，就連官衙裡的人，都得到消息。他們覺著要出大事，絲毫不敢怠慢，急忙稟報知府大人。
片刻之後，一隊身背步槍的兵勇迅速集結。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瞬間打破府衙前的清靜。整個長石城猶如窒息一般，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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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