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天師南行記!
悶熱的長石城,又下起了瓢潑大雨,尚未散去的熱氣,如打了敗仗,隻能蜷縮在各戶人家的屋中,人人更覺悶的透不過氣,若不是街上雨流成河,他們早就跑到街上透口氣。
又深又遠的辟邪巷,一處明簷處,快落如線的雨珠,穿成了簾子。一個男子身披蓑衣,望著這大雨,不住地歎氣。
“哎呀!好大的雨啊!這辟邪巷子深,用不了多久,非得淹了不可!可如何是好!”
嘟囔著,這男子跳到巷子裡,低頭在湧起的雨水中,尋著什麼東西。但雨還是太大了,他尋不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雨水往上湧。
“奶奶的!雨水排不出,這可怎麼辦?”蓑衣男子有些煩躁,隻好跳回明簷,轉身入屋,逐個檢查安放寄存之物的長凳是否結實。
“哎呀!這鬼地方,怪不得彆人都不想來!”蓑衣男子不禁歎道。
不一會,安防寄存之物的木箱上突然有了滴水聲,蓑衣男子叫苦不迭,他害怕寄存之物沾到雨水。到時候上麵怪罪下來,保準給安一個看管不力的罪名。於是他不敢偷懶,趕緊尋了油布,將幾個木箱蓋了個嚴嚴實實。
活雖不多,不到片刻,蓑衣捂著,男子額頭冒汗。明簷外的雨聲漸漸小了,聽的人心裡高興。蓋好了油布,男子鬆了一口氣,便又出屋,來到明簷下看看雨勢。
片刻之後,雨竟然停了。天卻沒有放晴,依舊是烏雲密布。
“老天爺!您可不要再下了!再下我的飯碗就不保了!我被放到這鬼地方,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蓑衣男子擦擦額頭,不禁歎道。
雨沒有再下,卻轟隆隆打起了雷,黑壓壓的烏雲之中,猶如閃過了張牙舞爪的飛龍。人們本想開窗透氣,雷聲震的緊,隻好忍著,再等等。
“奶奶的!這什麼鬼天氣,雨不下了!打雷卻來了勁!”男子脫下了蓑衣,罵罵咧咧地說道。
一陣涼風突然吹來,吹的男子頓感身後涼颼颼的。天空中立即又飄來一陣雨。男子慌了手腳,雙手合十,趕緊禱告。
“老天爺莫怪!都是我胡說,你想打雷,就打個夠。還是彆下雨了!”
不曾想,歪打正著,這招還真靈。涼風帶來的那一陣雨,很快消失,天空竟然開始慢慢放晴,雷聲都不見了。又深又遠的辟邪巷子前後,不時傳出了窗戶大開時,木栓的哐當聲響。
男子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轉身回屋。待屋頂剩下的雨水乾涸,不再滴水,便麻利地撤去油紙。一個木箱的蓋子虛掩。
“不對呀!這木箱的蓋子,明明蓋的嚴嚴實實……”男子覺得奇怪,朝蓋子虛掩的縫隙中瞟了一眼,一個臉色發青的男子,雙目圓睜,靜靜地躺在其中。男子頓覺渾身毛骨悚然,嘴裡不住地嘟囔道。
“我也是閒的,看他乾嘛!一個醉酒而死的酒鬼,又什麼好看的!”
說完,男子毫不猶豫地重新放好蓋子……
天剛放晴之時,陳跛子也在忙,他忙著打聽辟邪巷。地方不難找,除了進巷子放屍和守屍的,不會再有人進去。辛雲聽了這些,反倒稱好,覺得清靜,沒有人打擾,可以看個清清楚楚。於是三人坐等到天黑,便悄悄出了門,衝辟邪巷的停屍房而去。
進到巷口,白天的積雨散儘,腳下鋪了石塊的路,除了有些滑之外,甚是乾淨。清風三人聽到巷子裡傳出一聲小曲。
“師父,好像有人!什麼樣的人,還敢住在這樣的巷子裡?”辛雲覺得奇怪,悄聲問道。
“住人是不會了!不過,這裡畢竟是府衙的停屍房,找人看守,也在情理之中!”清風冷靜地回道。
“天師所言極是!都怪我疏忽,白天我也打聽到了,這巷子裡新來了一個看守。看來哼曲的,定是他錯不了!”陳跛子接著說。
辛雲頓覺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