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發現,池牧遙雖然資質很差,但是腦子很聰明,很多東西一點就透,根本無須多費口舌。
它們生前都看不上這種資質的徒弟,也就是現在實在沒的挑了,畢竟它們隻能和池牧遙一個人溝通。好在他還挺讓人省心的,它們也願意教一教它們的功法。
此刻池牧遙能學的不多,便隻學了有助於快速提升修為的。
先研習功法,後閉關結丹。
這一切池牧遙都是坐在靈泉中進行的,靈泉中充裕的靈氣環繞著他,就算他不怎麼運功,靈氣也在一絲絲地往他身體裡鑽。
用了前輩們教的調息吐納法後,他的吸收速度更快。
閉關時不知歲月,不知周圍發生了什麼,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靠著靈泉和泉中找到的可以聚靈的寶貝,還有他一直珍藏的金瞳天狼妖丹,他修為精進得極快。
這段時間內不眠不休,連續修煉,待修為到了築基期巔峰,他服用了有助於結丹的丹藥,衝擊金丹。
奚淮原本在陣中遊走,卻突然被吸進了一個未知的空間內。
認真辨認後,發現這裡居然是合歡宗……
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他被帶入了誰的幻境中?他確定,他絕對沒有出陣。
會在合歡宗的……
池牧遙的幻境?!
他本以為看到了池牧遙在房間裡留下的印記就能很快找到池牧遙了,結果到了下一個房間印記便消失了,且一點蹤影都沒有。
這讓他意識到,要麼是池牧遙意識到有危險會暴露行蹤便沒再留印記,要麼是被人故意抹除了。
這兩種可能都隻能是因為一個人——蘇又。
他之前到過的那些房間裡,已經殞落的修者屍體都在,他至今沒看到池牧遙的屍體,那便意味著池牧遙說不定還活著。
他隻能繼續無頭蒼蠅一樣地去尋找,隨著他們分開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越來越焦躁。
直到他被帶進了這個離奇的幻境中,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池牧遙!”奚淮叫了一聲,快步走向合歡宗的大門。
如果能在池牧遙的幻境中見到他,也能問清楚他現在的位置,這樣找起來也能方便一些。
然而,他看到大門上的血跡後頓時感覺不妙,用控物術推開大門大步走進去,便看到合歡宗內屍橫遍野,宗門內的建築還在被火焰燃燒著。
火焰是虺龍焰。
虺龍焰連成片,血液染紅了整個宗門,慘烈的景象遍布整個合歡宗。
這讓他意識到,這恐怕不是尋常的幻境,而是池牧遙的心魔幻化而成的。
池牧遙一直有心魔,進階築基期時便出現了,好在驚險進階成功。現在再次出現心魔,難道是池牧遙在衝擊金丹期,又一次遇到了心魔?
他趕緊走進去,收走了虺龍焰,發覺幻境中的事物他能夠控製,不由得一喜,一邊走著,一邊喊池牧遙的名字。
找了許久都沒能找到,他嘗試使用道侶結,可惜道侶結沒有奏效。
池牧遙一直不知道道侶結的事情,所以道侶結也不會出現在池牧遙的心魔幻化出的幻境裡。
他隻能在合歡宗內漫無目的地尋找,接著躍上了合歡宗樓閣的屋頂,站在這裡四處望去,發現合歡宗外圍的景象是虛無的,中間的才是清晰的。
按照他的猜測,最中心的位置應該就是池牧遙所在地。
他找到了最中心,確定了位置,進入了合歡宗的祭祀堂。
奚淮走進去,看到合歡宗弟子們的本命燈後腳步一頓。
整個宗門的本命燈隻有一盞是亮著的,本命燈下寫著弟子的名字池牧遙。
合歡宗被滅門,隻有池牧遙一個人活著,他此刻還躲在這裡,想來也看過這些本命燈。
想到池牧遙此刻的心情,奚淮便已經心疼不已了。
池牧遙是那種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意同門被害的人,如果合歡宗眾人是在他的麵前被殺的……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奚淮又叫了兩聲“池牧遙,你在哪?是我。”
依舊沒有回音。
奚淮環顧四周,找到了能藏人的地方,走過去掀開祭壇的布簾。在他掀開的瞬間,躲在裡麵的人被嚇得身體一顫,驚恐地看向他。
池牧遙受了很重的傷,身上的宗門服裝破敗不堪,衣袖被血染紅。
池牧遙在看到他之後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睛因為驚恐睜得老大。他似乎哭了很久,眼睛已經腫了,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池牧遙……”奚淮叫了一聲,伸手想去扶池牧遙出來,卻被池牧遙躲開了。
“殺了我吧……”池牧遙躲開後絕望地說道,聲音啞得不行,仿佛之前已經哭著哀求了很多次,“彆讓我藏了,殺了我吧,殺了我,彆再傷害其他人了。”
“池牧遙,你怎麼回事?是我,我是奚淮。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不為自己療傷?這是你的心魔嗎?剛才發生了什麼?”
池牧遙終於發現了麵前這個奚淮的不對勁,顫顫巍巍地問“奚淮?”
“嗯,是我。”
池牧遙當即撲了出來,抱住了他,躲在他懷裡哭訴起來“他讓我藏起來,如果被他找到就要在我麵前殺一個同門,我努力藏了!我努力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被找到!為什麼要在我麵前殺了她們!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她們是因我而死,因為我沒藏好,因為我曾經做的事情,都是因為我……”
奚淮疼惜地將池牧遙抱進懷中,他一直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疼的人,居然經曆了那麼多痛苦折磨,這讓奚淮恨得牙癢癢。
他此刻卻不能離開,隻能抱著驚恐中的池牧遙安慰“沒事,我來了,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