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喻旻川是獸醫,不好意思。
然後冷菁宜腦海裡又想到了那句,江延灼在車裡說的“彆跟喻旻川走太近”。
家裡有冷老太太的日子會比任何一天都冷清,因為老太太睡得早,傭人們在老太太睡著之後就不敢再做什麼了,都隻能早早熄燈休息。冷菁宜在大家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出來,就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出租車司機看到她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在這種天氣出來,不禁關照了一句“這麼冷還出門啊,去哪兒?”
冷菁宜回答了地名之後,司機不說話了。
到達目的地,她開門下車,皮膚像冰雪,身上也是披著一身白。
冷兮芮最愛黑白兩色。
冷菁宜明白了司機沉默的原因。
聲色場所。
消費高,會員製,來的全是公子哥兒,冷菁宜從來沒去過這種地方。裡麵玩兒什麼的都有——玩女人自然也可以,而且……似乎這兒的招牌也就是這個。
冷菁宜麵無表情,推開了會所的大門,一陣喧鬨嘈雜的聲音撲麵而來,掀起她的黑色長發。她沒忍住皺了個眉,然後看到不遠處的餘緋和肖泊亦朝她走來。
門口的人見這是張生麵孔,剛想攔,看到兩位大咖一起來接,很有眼色地閉口不言。冷菁宜跟著二人離開的時候,好像聽見身後有人竊竊私語。
“又一個來找江少的吧……”
“送上門來的次次有,哪一次能留在裡邊超過兩分鐘?還不是被江少爺趕出來,這些女孩子,太不檢點。”
“這次好像不一樣吧,看他倆都特意出來接……”
“彆說了彆說了,他們的圈子誰懂呢,趕緊做好自己的事兒吧,彆瞎猜了,說不定哪天你們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冷菁宜沉默。
他們的圈子,她也一點都不懂。可是就莫名其妙的,她跟這些本該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不知不覺間就有了聯係。
明明即將春三月,這座城市還能下暴雪。因此或許任何事情,在京城都能有個自圓其說的辦法吧……
江延灼的狀態並沒有像冷菁宜想的那樣,甚至有點太過平靜了。包場之後,他在空無一人的靶場,拿著把長弓一個人自顧自地玩射箭。
“嗖——”箭在弦上,發出之後呈一條直線,穩穩地落在遠處靶子的紅點上。不同的靶子上麵已經坑坑窪窪,共同點是,那些箭最終都落在同一個地方。
江延灼身上酒氣很重,金紅色在耳朵尖閃閃發亮,地麵上隨意地擱著幾瓶酒,一看就價值不菲。
眼神清明,漆黑得透亮,並沒有一絲迷離的樣子。
冷菁宜挑了個眉,目光瞥向身體右側的餘緋跟肖泊亦“你們確定……他這個狀態很差?”
“很差。”餘緋確定地點點頭“他不開心的時候,就會這樣,不說話,喝酒,射箭。”
“射箭?好土。”冷菁宜麵色平平“我以為他玩槍呢。”
餘緋“……他堂哥是真的玩槍,以後你可能有機會見到。”
“那我來有什麼用?”冷菁宜指指自己,沒再繼續那個玩槍還是射箭的問題。
“不知道。”餘緋攤手“但是你看起來就是很有用。”
冷菁宜“……”
肖泊亦“……”
江延灼視線朝這邊偏移,看到冷菁宜後異常煩躁地罵了一聲“操。你們兩個,沒事帶她來這種地方乾什麼?”
肖泊亦跟餘緋自動後退一步,非常默契地轉身就走。
冷菁宜無奈地看著江延灼“……我聽說你狀態不太好。”
江延灼一哂“你特麼哪兒看出來的,我現在好得很。”
冷菁宜向前走了幾步,江延灼盯著她,她放緩腳步,在他麵前一米的位置停下“哪兒都能看出來啊。”
江延灼一愣。
“弄傷了就及時包紮,不然會留疤的。”冷菁宜點點自己的額角“這麼好的一張臉,自己得愛惜。”
江延灼哂笑“你是在誇我帥?”
“不是誇,是陳述事實。”冷菁宜依舊是一臉麵癱的樣子“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江延灼臉色緩和了許多,眼底真的浮現了笑意“冷同桌。”
“恩?”冷菁宜看著他。
“……一起射個箭嗎。”江延灼插著兜,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著,下頜線淩厲而流暢。
“行啊。”冷菁宜淡淡道“我贏了的話,今天你就跟他們早點回去,彆讓他們太擔心了。你看行不行?”
江延灼笑“行,不行也得行啊,都依你。”
江延灼左手抄起長弓,建才合適的黑色襯衣紮在腰封裡,寬肩窄腰的特質非常明顯。隨意一個拉弓的動作都有股慵懶又高調的氣質,雖然很像在特意耍帥,但冷菁宜看得出來不是。
江延灼就是這樣子的人,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可著他這個人靈魂本來的樣子,不羈張狂,桀驁不馴。
離了弦的箭“嗖”地一聲,穩穩地落在紅點正中央。
他笑“冷祖宗。”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