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去找政府補辦那些遺失的證件,而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一名普普通通的共和國工人,繼續堅強的生活了下去。
在他看來,錢款的補貼也好,嘉獎的名利也罷。
這些都不再重要。
他不願意麻煩政府,也不願意麻煩任何人。
在他看來,能夠過上平平淡淡的和平生活,已經比什麼都要可貴。
所以,無論日子過的有多麼拮據,在江誠的印象中老人家都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每天都樂嗬嗬的,而且對於自己曾經的戎馬生涯隻字不提。
但是因為年輕時期飽受戰火的摧殘,他的身體留下了不少舊傷。
到了江誠上初中的時候,老人家的身體患上了重病。
或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吧,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方才陸陸續續的對江誠說了些自己年輕時候的事跡。
那個時候,江誠的爺爺已經因為長年累月的舊傷折磨得身體衰弱,病苦不堪。
但是因為家庭條件困難,麵對身患絕症的老人住院所需要的高昂醫藥費,將家中本就不多的積蓄消耗得差不多了的江爸江媽,最終還是艱難的接受了老人自己所提出的要求,無奈選擇了保守治療。
——所謂的保守治療,實際上就是從醫院搬回家中,熬一天算一天。
這其實是絕大多數底層家庭麵臨大病絕症時,所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在老人家生命的最後時刻,年少的江誠親眼見證了這位要強了一輩子的堅強老人,被病痛折磨得無法忍受的模樣。
從心底上來說,江誠非常非常敬佩像他爺爺那樣的老一輩,敬仰他們的信仰與精神。
曾經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但是現在,他想要做點什麼。
他想為那些陷入困境之中的家庭——像曾經陷入困境之中的自己家那樣的家庭,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不為彆的,隻為了曾經那位和藹可親的倔強老頭。
“江總?”
看到少年臉上露出的那道追憶神色,坐在他對麵的薑沐言疑惑的道。
“哈沒事不好意思,稍微走神了”
聽到她的聲音,江誠頓時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朝著對方歉意的笑了笑。
“是這樣”
江誠收起笑容,語氣認真的說道“我之所以成立這個慈善基金會,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扶助關愛曾經參加過守護祖國戰爭的那些老兵們。”
“他們是共和國的功勳!是我們華夏的民族脊梁!”
“而我的基金會,在成立之後,將會致力於尋找那些籍籍無名默默無聞的老兵們。”
說到這裡,江誠緩緩抬起眼眸,注視著臉色逐漸激動的薑沐言,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覺得,至少讓他們在晚年,在困頓的時候,能夠得到來自社會的關愛、救助與照顧!”
“而這——便是微訊慈善基金會的初心!”
當少年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那對黑白分明的瞳孔是如此的澄澈,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略顯青澀的少年身影,在日光的輝映中,偉岸而堅毅。
此時此刻,坐在他對麵的薑沐言,突然隻感到自己體內變得十分炙熱,心臟咚咚咚地跳著。
一股強烈的敬佩與激動,其中還摻雜著一絲莫名無法言喻的情感,快速的充斥著她的全身。
一點一點的,讓她甚至感覺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