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叩耳麥確認收音,踩上壓力感應地板的藍點,鞋底傳來細微震動——排練廳的燈光驟然壓暗,水墨光影在紅袍上洇開一片朦朧的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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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眼凝神,左手輕扶左耳的耳麥。老陳的指令透過音響傳來:“《江山煙雨蒙》無特效彩排,各部門準備——音樂起!”
伴奏聲中睜眼揚袖,足尖在地板藍點間行雲流水。全息屏的水墨背景隨動作暈染,ai驅動的全息傘伴舞如影隨形,紅袍三層衣擺在轉身時蕩開漣漪,金線百鳥紋樣在光影裡明明滅滅。
唱到副歌“思君千四日”時,我踩上升降台下腰,紅底金鑲邊主腰勾勒出柔韌的弧線,可當“古今興亡歎今夕”的旋律響起,舌尖突然打了個絆——下一句歌詞在記憶裡模糊成碎片,隻能憑著旋律含糊地哼過,同時用一個旋身動作甩開散亂的發絲,讓飛揚的紅袍遮住微亂的口型。好在身體早已記住走位,足尖落點精準地觸發地板投影,伴舞的傘陣仍按預設變換出旌旗陣列。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我提裙鞠躬時,掌心已沁出薄汗。
老陳在台下拍了拍手:“肢體表現力很到位,尤其是副歌部分的升降台銜接!”美術組長指著全息屏:“水墨劍氣那下要是再遲半拍,光影層次會更有張力。”動作組小哥舉著平板小跑過來:“走位軌跡幾乎和預設分鏡重合了,就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的耳麥,“有幾個唱詞節點的動作雖然流暢,但好像和歌詞咬合得不太緊?”
“何止不緊!”桃姐在台下成排的皮座椅裡挺直身子,指尖“篤篤”敲著前排拉出的折疊小桌板:“‘歎今夕’那句直接哼過去了吧?”她翻著流程表的手指在某行歌詞上點了點,“昨兒剛教的氣聲處理,怎麼一上台就把詞兒扔了?再這樣下次彩排得給你耳麥裡塞提詞器了。”
我站在台上吐了吐舌頭,紅袍袖子跟著晃了晃,回神卻是我捂著嘴一個勁的傻笑。明明剛被誇走位利落,這會兒倒像個挨訓的小學生。
我下意識摸了摸耳麥——壞了!忘了還開著麥呢!剛才那聲“嘿嘿”的傻笑準是讓全廳都聽見了,臉頰忽地發燙,索性叉著腰揚聲笑:“謝各位老師提點!動作我瞧著是順了,就是這記性跟漏了底的麵盆似的——”我抖了抖紅袍,“再說今兒沒提詞器,我打算敞開來唱,想哪兒唱哪兒!動作組老師要是覺得哪兒還得調,儘管開口!”
動作組的小張站起來晃了晃平板:“珂珂姐,你下腰時紅袍下擺甩得真漂亮。”
老陳在皮座椅裡往前挪了挪,桌板上的杯子跟著晃了晃:“走位比我想的還準!歌詞不急,還有一個多月呢,慢慢背總能熟。”
我笑著點頭道:“成!那咱調整調整,再來兩回?”
說著活動胳膊往台下走,紅袍下擺掃過台階,像團火苗子忽閃。桃姐往旁邊讓了讓位置,把茶水放在桌板上:“瞧瞧你這架勢,真把自個兒當角兒了?”
我一坐下,左腿往右腿上一架。剛抿了口茶水,桃姐就湊到我耳邊:“有句話我剛才沒說——你最後那個鞠躬,跟學生演講謝幕似的,土不土?”
“鞠躬咋了?”我差點把水噴在桌板上,“以前上台都這樣啊!”
她輕輕提著我的耳朵晃了晃:“傻丫頭!春晚哪有這規矩?難不成誰唱完都得給台下作揖?回頭自個兒琢磨去!”
我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有那麼些道理。記得上次春晚排練的時候也說過,不需要這些流程來著。時間一長,忘了吧。畢竟,像春晚這種大場合,不同於輕鬆愉快的演唱會,為了節目效果和場景的銜接,我剛才的動作實屬多餘。
經過十多分鐘休息,大夥兒各就各位開始第二次彩排。這回我不用又唱又跳,隻消跟著動作指導記踩點、扣細節。伴舞全由ai全息影像搞定,合作方早把細節處理妥當,不用我操心——反正到時候這些“舞伴”得配合我這主唱。
早上9點到這兒沒多久就搞了第一次彩排,時間過得飛快,展廳裡突然響起12點的鐘聲。要說這第二次彩排,功夫全耗在摳動作上了,歌詞壓根沒顧上想。不過我這走唱風格,向來靠前夜臨時抱佛腳,臨上台把詞背熟就行,這會兒犯不著操心。
早上工作結束,我跟桃姐跟大夥兒簡單道彆,離開展廳往休息區找老狂。
我這自由藝人沒那麼多規矩,午飯自個兒解決。
剛進休息區,就瞅見老狂蹺著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打遊戲,那姿勢要多沒形象有多沒形象。聽見我倆腳步聲,他跟裝了彈簧似的挺直腰板,跟我對視一眼趕緊起身,手一滑退出遊戲,手機順手抄起來塞進褲兜。
老狂一顛一顛地悠閒向我們走來,順帶揮了揮手。我揚嘴一笑:“怎麼著?尋著腳步聲急著乾飯了,你個乾飯人,你那遊戲不打緊吧,直接退了掛機?”老狂走到我跟前,拍了下我腦瓜子:“嗐!不打緊,我單局拿下30個人頭,穩贏的!怎麼樣,工作可還順利?兩位小姐姐,午飯有何安排?”
我和桃姐轉過身,我順帶回應:“還行吧。工作呢,總有順利的地方,也有不順利的地方。午飯這不等著你安排嗎?”老狂走在我身邊,桃姐走在右邊,把我夾在中間。他笑道:“喲嗬,你這是已經對你的老公大人形成依賴了,還是說我成了你的專職保姆啊?午飯都得為你考慮了,想得美,你喝西北風去吧!”沒等我吐槽,桃姐就接話:“你們兩個呀,一天不鬥嘴就活不下去嗎?這食堂給咱們提供免費的員工午餐,考慮一下嗎?”
一聽到免費,我肯定是有點心動的,可是又不太想去食堂和同樣完成工作的大家夥們擠一塊兒。最終,我打消了這個念頭,說道:“算了。高中時代在食堂的那種生活已經厭煩了,而且現在距離下課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估計去了都沒地坐吧。所以,還請親愛的老公大人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好吃的?”說著,我拽了拽他的袖子撒嬌。
“看在你喊老公大人的份上,姑且考慮一下。”說著,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打開美團挑選附近的店鋪。我一把搭住他的肩,湊到身邊看。他問桃姐:“有啥忌口沒?附近有一家感覺不錯的家常小菜店,要不咱三個點上幾個菜?”“我隨便。”桃姐說。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做出決定之後,老狂先在網上進行了簡單的預定。三人並肩離開展演中心,前往老狂訂餐的飯店。路上不斷有穿著演出服排練春晚的演員和抱著道具的工作人員路過,我們不時和他們點頭打招呼。
老狂揮了揮手,邊帶路,邊說道:“訂的店不遠,咱走快點,爭取早點吃上。”我笑著推了他一把,說說笑笑間,很快消失走出演藝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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