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8日
六點半鬨鐘準時響起,我匆忙完成洗漱穿搭。訓練場上,全隊二十餘人早已整整齊齊開始日常訓練,爸媽也在隊列裡。媽用分身去送孩子,神族這特殊能力確實方便。五十分鐘晨練後,花十分鐘在食堂扒完早飯,老狂開啟空間傳送門,我準時在七點五十五分到達展演中心打卡。
進排練廳衝澡換上紅色天國古裝,桃姐已完成交接。“小珂珂,今兒《江山煙雨蒙》的走場得再摳摳細節。”桃姐提醒道。正說著,媽風風火火推門而入,和昨天一樣來當舞蹈顧問:“桃妹子放心,我盯著小珂珂!”在媽時不時“腕子抬高”“步子邁大點”的指點下,我反複打磨著動作。
上午排練結束,三人在食堂打了盒飯。昨天吃火鍋大魚大肉,今天隻有樸素的飯菜。
桃姐剛坐下就笑道:“小珂珂,你和雲蘭媽昨天直播火了!網上全在誇你吃辣厲害,還有人求蘸水配方呢!”
媽笑得直拍桌子:“可不就是演了場戲嘛!”
桃姐指著我吃得見底的飯盒,衝媽擠眼道:“雲蘭媽,小珂珂這精打細算的勁兒,和你一模一樣。”
媽挑眉扒拉米飯。
“親生的能不像?”
午飯後和桃姐告彆,我與媽在空曠處合力開啟傳送大陣。
藍光一閃,眨眼間回到基地大廳。我往1083房走去午休,媽哼著小曲往1089房找爸,紅綢帶在身後晃悠。
半個多小時的午休結束,老狂從隔壁房間晃進來,冷不丁在我腰間撓了一把。我像隻受驚的貓似的彈起來,順手瞥了眼手環——1點47分,下午兩點的訓練鐵板釘釘,容不得半分拖延。
老狂照舊往門口一靠,雙手抱在胸前,皮鞋尖有節奏地敲打著地麵。我趿拉著拖鞋衝進衛生間,涼水“嘩啦”潑在臉上,激靈得渾身打了個顫。抬頭一瞧鏡子,得,那頭蓬鬆的烏發又亂得像團草窠。木梳剛插進去就卡住,扯得頭皮發麻,我忍不住嘟囔:“留這長頭發真遭罪,剪個寸頭多省事!”可轉念想起老狂總念叨“微卷披肩才有韻味”,再琢磨著自己突然換發型保準上熱搜,隻能歎著氣慢慢打理。護手霜、防曬霜抹了一層又一層,雖說基地在地下不見天日,可聽說智能光源也帶紫外線,馬虎不得。
等收拾妥當,手環上的數字已經跳到1點55分。我攥著發尾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去,老狂眼疾手快拉開門,樓道感應燈“啪”地亮起來。我倆並肩往負一樓走,腳下的鐵樓梯被踩得“咚咚”響,我趕忙開口:“剛才久等了吧?哎呀!每次讓你等,實在難為情哦。”
“哈哈。可以理解呀,”老狂慢悠悠晃著膀子,皮鞋跟磕得台階“噠噠”響,“首先讓你多睡會兒,下午才更有精氣神。其次。像你這跟蓬草似的頭發,隻要一沾枕頭,馬上就亂了吧?”說著他突然伸手拽我發梢,我“啪”地拍開他的手:“行了。人家可是說正經話,你倒好。怕你久等的這份情不收便罷。”
老狂嬉皮笑臉地往後跳開半步,眼睛眯成條縫:“是嗎?不收,那便藏在心底,彆被我發現。有個詞叫做不動聲色,今天分享給你。再說了,你回頭看,大家夥們可都跟在咱們身後準備一起下樓訓練嘍!今天一如既往,揮汗如雨吧。那麼,先走一步,告辭!”話音未落,他撒開腿就朝著樓梯口跑去,白色外套的後擺被帶起的風掀得老高。
我轉身一看,走廊裡影影綽綽擠滿了人。
“等等!”
我喊了一聲,提起裙擺追上去。
等我追上老狂時,基地的金屬大門正緩緩升起,泛著冷光。我倆一前一後跨進場地。1點59分,腳步聲從四麵八方湧來。男隊員們以老狂為中心迅速列隊,女隊員們齊刷刷向我靠攏。老白雙手掏著褲包,大步走到隊列正對麵,場地上瞬間安靜下來。
老白雙手插在褲兜,往隊列前一站,眼神掃過眾人:“好。現在剛好兩點整,咱們開始準備訓練。昨天因為某些特殊情況有兩個……你們都知道,咱都看見了。那純屬特殊情況,下不為例。”他衝我和老狂抬了抬下巴,“老狂,小珂珂,帶隊,五公裡熱身,預備跑!”
軍令如山,我和老狂齊聲應“是”,緊接著喊:“向右轉,齊步跑!”腳步聲齊刷刷響起,隊伍剛邁出步子,女隊後方就飄來一句嘀咕:“早上5公裡,下午5公裡,還要不要人活了?”我回頭看了眼,老白沒跟上來,老狂也聽到了動靜,當即沉下臉,壓低聲音發狠:“行了!隻要跑不死,就往死裡跑。不管是誰說的,都給我全心全意,不然……翻百倍!”這話一落,隊伍裡瞬間沒了聲響,隻有腳步聲在基地裡回蕩。
五公裡很快跑完,老狂喊停時,大家胸脯還劇烈起伏著。短暫的五分鐘休息時間開始,男隊女隊各自散開,在4公裡跑道旁的休息區坐下。反重力座椅泛著金屬光澤,飲水機藍光閃爍,有人拿起可降解紙杯接水猛灌,有人癱在椅子上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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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長椅邊,側身倚著王嫦杉坐下,一條腿搭在椅麵上,另一條腿支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調整呼吸。嗓子乾得冒煙,但我沒去接水——喝多了水,訓練時胃裡晃蕩得難受。就這麼靠著歇著,等著老白下一輪指令。
五分鐘的休息時間轉瞬即逝。我枕在王嫦杉肩上,她倒清閒,從袖口裡掏出藍牙設備,低頭刷起視頻。我瞥了眼畫麵,儘是吟詩作畫的內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人不愧是隊裡的“大文豪”,連消遣都透著風雅。
突然,老白的哨聲驟然響起。隊員們條件反射般齊刷刷起身,我也跟著站直。
老白雙手插兜踱到場地中央:“各位,愉快的休息時間結束,下麵咱們接著訓練,但在此之前,先公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有請雲蘭媽!”
我這才發現,媽不知何時已站在男隊旁。她身著星河護衛隊的白色作戰服,高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顯得格外乾練。
媽清了清嗓子:“接下來的訓練照常進行,不過我得開個直播作為今天的動態,和大夥約定的每日一更不能斷,希望各位理解。我主要拍攝女隊,男隊正常訓練,女隊聽我安排!”
男隊整齊地應了聲“哦”,聽不出喜怒。
王嫦杉迅速退出視頻,關掉手機塞回衣袖,指尖在智能手環上快速操作,白色作戰服瞬間替換了常服。她抬頭時,我倆目光相撞,都閃過一絲驚訝。
沒辦法,誰讓媽這個癡迷直播的大網紅,連訓練都不忘“工作”。
在場除了我,其餘姐妹幾乎也都是網紅,看來我這個演員又得被迫“營業”了。
男隊的訓練一甩手交給了老狂。這周長4公裡的操場寬敞得很,從中一分,男隊占左,女隊據右。媽指尖藍光一閃,直播設備“哢嗒”懸浮在空中,她揮著白色作戰服的衣袖,把女隊往操場右半中央帶:“姐妹們支棱起來!鏡頭都給我懟臉營業!”
直播畫麵亮起的瞬間,【救命!星河女隊全員美顏暴擊!】的彈幕先刷了屏。媽端著設備來回踱步,鏡頭掃過小麗麗時,她立刻比了個俏皮心;掃到瓦太慧豔,對方直接來了個空翻亮相。輪到王嫦杉,她優雅地行了個提裙禮,瓦爾麗跟著甩了甩醫學工作牌耍帥。等鏡頭挪到我這兒,我正插著褲兜,把臉撇向一邊看天——當演員的,最會裝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