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勳緩緩摩挲著蓋碗,淡然笑道“曾有才如今有龐大海這座靠山,在城裡混得如此順風順水,便是馬知縣都不敢動他,換做是你,可願毀了自己的前程?再說那文秀才。”
他一聲冷笑,續道“文秀才那人可不是個善茬,他難道不知這個道理?試問,他究竟有幾分膽量敢向曾有才賄賂,去問這等一個不慎便會掉腦袋的要緊事?”
“哎!這該如何是好?”
齊二春搓了搓他的胖臉,一臉愁容地歎道“那曾有才很是謹慎,他的家眷早都不知被他送去了何處,便是要拿他的家人威脅他亦是無法,且他那宅子又在城守署旁,身邊又時常跟著一幫子捕快,咱們便是想不露馬腳地逮著他也無從下嘴呐!”
“嗬嗬!”
唐世勳的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在腦子裡將自己的謀劃再梳理了一遍後,將之告訴了齊二春。
今晚,他將跟齊二春一同配合,在城裡演一出大戲。
“妙啊!”
齊二春聽罷,不禁對唐世勳豎起了大拇指。
他再仔細地思索了一遍,想要再查漏補缺,但竟是無奈地發覺,沒甚紕漏。
於是他沉聲道“好!事不宜遲,我這便去準備!”
唐世勳微微頷首,起身告辭離去。
亥時。
城門關閉。
南大街,燈火輝煌。
“走水啦!”
突然,好些個百姓大聲呼喊“裕豐巷走水啦!”
‘嘩!’
街上行人紛紛議論紛紛。
有那住在裕豐巷一帶的百姓,則趕緊跑去救火。
這天乾物燥的,若是火勢一起,恐怕整個裕豐巷一帶都得燒沒嘍!
裕豐巷內。
孫宅內外一片混亂。
孫大貴站在宅子外,看著自家宅子濃煙滾滾,氣得指天破口大罵。
要說這幾日城內最走背字的,不就是他孫大貴?
雖說隔壁的張二爺張耀武那日並未再追究食鹽遭竊之事,且不停地給孫大貴示好。
但孫大貴心裡如何不委屈?他壓根都沒讓人去偷張家的鹽不是?
然而證據確鑿,那曾有才就跟條瘋狗似的死咬著他不放,他又如何自辯?
再加上那龐大海的親弟弟龐大田,那就是個窮瘋了的餓鬼!
孫大貴為了不被龐家兄弟給抓去賊營裡繼續拷問,硬是被龐大田給生吃了五千兩的銀子!這等冤屈,孫大貴心頭如何不酸楚?
誰知這事剛剛平息,家中竟是又遭了大火,眼見那映得夜空紅通通的大火,孫大貴罵著罵著,已是心酸地雙眼含淚。
“孫司吏!”
這時,曾有才帶著好些個捕快趕到了孫宅之外。
又有那隔壁張宅的家丁們,亦是在張耀武的親自帶領下,提著水桶來救火。
“且慢!”
孫大貴一看這二人來了,立刻攔住了他們。
他的神色驚疑不定,這兩幫人莫不是又想來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