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鴻宇的身份被韓夫人看破,唐世勳倒是有了心理準備。
因為於威和宋鴻宇本就住在一條巷子,於威因著於虎那渾人一嗓子,被齊二春的人察覺,恐怕宋鴻宇也難以隱瞞。
而住在如歸客棧的唐善智老爺子被韓夫人看破,倒是讓唐世勳感到很是詫異。
看來那如歸客棧中,應當有韓夫人的得力手下才對。
當然,唐世勳此時更為疑惑的是,韓夫人應該沒有把這兩人的身份告訴齊二春,她還刻意將齊二春給支走,這究竟是何意?
韓夫人很滿意唐世勳的表情,她淡笑道“是了,若是奴家所料不差,那裕豐巷旁的枯木巷中,該有公子你的落腳點吧?”
唐世勳的眼中故意流露出一絲慌亂之色,並端著蓋碗啜了一小口。
這個女人還挺精明啊!唐世勳心中冷笑。
他能猜到這女人是如何聯想到枯木巷的,應當還是於威的身份被她和齊二春察覺之後。
要知道張宅的兩千斤食鹽遭竊,在隔壁孫宅發現了一千斤粗鹽,而還有四百斤細鹽和近六百斤粗鹽不知去向。
恐怕韓夫人是推斷,於威該是刻意為唐世勳遮掩那近千斤食鹽的去向,而那麼多食鹽一夜之間能運多遠?無非就是附近的巷道,而最方便的無疑是枯木巷。
這個於虎可當真是壞事!誰曾想這渾人會突然當街喊於威大哥?且偏偏被齊二春的人聽見並留意了下來?
唐世勳心頭暗自苦笑,他沉吟片刻後,笑問“韓夫人,不知你還有何要事?”
“倒也算不得甚大事,枯木巷的前段有處宅子住的是盧員外一家,他是個本分的小鹽商,公子那批鹽便運過去給他吧!價錢定然公道。”
韓夫人婉約一笑,旋即柔聲歎道“哎!如今黑土嶺上雖物資尚且夠用,但總歸得多為他們籌措一些不是?”
“嗬嗬!好說,好說。”
唐世勳微微頷首應下此事,又笑問“夫人平日裡都隻待在這處宅子?”
“偶爾也會出去閒逛。”
韓夫人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狡黠,打趣道“莫不如改天,公子陪奴家出去散散心?”
“何須改日?”
唐世勳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問“擇日不如撞日,不知夫人可願與在下一同夜遊這東安縣城之?”
“咯咯!”
韓夫人不禁掩嘴輕笑,她看到唐世勳眼中劃過一絲挑釁之色,傲然道“有何不敢?”
唐世勳立刻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夫人可有黑色的衣裳?”
“公子稍等。”
韓夫人起身去拿了桌上的木盒後,俏盈盈地走進了房中。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韓夫人來到了正堂。
隻見她竟是換了一套黑色的緊身夜行裝,就連麵罩與頭巾都已戴好。
唐世勳亦是將麵罩與頭巾戴好,看著她那豐腴的身姿,不禁壞笑道“身材真不賴!”
“哼!”
韓夫人不禁白了他一眼,那眼角含春的模樣當真是惹人遐想。
隨後,二人走出了正堂。
天井中,兩個扮作家仆的魁梧漢子擋住了二人,一個男子施禮道“夫人,您這是?”
“哦,這位公子邀我夜遊縣城。”
韓夫人淡然一笑,低聲道“不必跟著,晚些時候他自會送我歸來。”
說罷,她扭頭看了唐世勳一眼,打開了宅門。
“兩位兄台放心便是。”
唐世勳對那兩個男子拱手告辭,與韓夫人消失在漆黑的柳樹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