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明白,包耿和賈煜就是想將他和阿梓聯係在一起,再以那張阿梓的畫像和其他人證,坐實告密之事。
於是他義正言辭地駁斥,究竟是誰一口咬定他在馬尾巷中有密宅?那密宅當中可有何物能證明他和阿梓的存在?
若都沒有,豈非是那所謂的漢幫證人在胡說八道?
阿梓接著質問包耿,她如果真去過那副捕頭花榮的家中,除了花宅裡的人,可有附近的百姓看到她?
賈煜皺眉說,難道花宅兩個仆人作證,再加漢幫兩個人證,還不算證據確鑿?
顏俊臣等人頓時抓住了賈煜此話當中的語病,四個證人說見過阿梓,但他們這邊有五個人證明阿梓十日前不在城內。
如此來算,豈非他們五個人作證更為占優?
胡攪蠻纏!包耿眉頭緊皺。
他如何看不出來,顏俊臣等五人擺明了就是在串供包庇阿梓。
若是普通人如此做偽證,包耿早就直接讓人拉下去軍棍伺候了。
但包耿此時卻又很無奈,這些個不相統屬的陡軍中人,他還真沒權力打壓或施刑。
雖然賈煜和唐世勳不清楚這陡軍究竟有怎樣的能耐,但包耿可是清楚得很。
更何況,無論是包耿還是陳副總兵或其他黑土嶺的高級將領,誰不清楚現如今需要得到廣西都司和楊總兵的大力支援?
莫說是顏俊臣剛剛當著他的麵殺了花老田,即便顏俊臣將那林厚才給打殺了,包耿除了譴責又能如何?
這時,一個親兵來報,千總齊雄麾下的把總董天祥求見。
不一會兒,董天祥獨自走進了屋內。
唐世勳作為董天祥的手下百總,自然是起身見禮。
而阿梓和顏俊臣等六人依舊端坐,並不理會董天祥的到來。
董天祥在剛進城守署大門時,就聽相熟的士兵說了這間屋子裡鬨出人命之事。
他瞥了眼那被割喉而死的花老田,神色平靜地對包耿和賈煜拱手見禮道“稟報包參將,賈公子,卑職於監獄得到了新的緊要之事。”
包耿頷首道“天祥啊,有何緊要之事?直說便是。”
董天祥恭聲應是,隨即冷不丁地走到林厚才身前一聲大喝。
林厚才被驚得渾身一哆嗦,清醒了過來。
眾人皆是疑惑地看著董天祥,不知他此舉是何意。
隻見董天祥神色嚴肅地盯著林厚才,沉聲質問道“林老板,關押於監獄的方家二十七口人當中,有十餘個方家直係男丁一齊舉報,你林厚才,通敵告密!自導自演坑害你林家帶入城內的二十個奪門精兵!”
“嗯?”
包耿和賈煜一聲驚疑,皆是坐直了身子。
顏俊臣等六人皆是饒有興趣地坐在一旁看戲。
阿梓則悄悄地在堂兄顏俊臣的耳旁低語,似在給顏俊臣解釋這告密案的始末。
唐世勳聽到董天祥的話,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看來,嶽三水昨日應當是托關係將那幾句話帶給了方家人。
林厚才啊林厚才,我看你待會兒如何狡辯!這告密之案,也該結了!唐世勳冷冷地睨了一臉驚訝之色的林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