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零陵城內外的眾將領會如何想?申不凡他爹會怎麼想?又如那白家三兄弟會如何想?再有那北邊衡州府的將領們又會如何想?
其二,孫將軍和秦九等人隻是找了個‘稍等’的由頭,將他二人‘軟禁’於此,可以想見孫將軍也在猶豫該如何處理他們倆。
興許,孫將軍是想讓他倆投靠過去也不一定。
申不凡聽得不住點頭,他請教道,若是那姓孫的來‘招降’,答不答應?
唐世勳不禁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反問,你若是敢答應,不怕被你爹給打斷你的狗腿?
申不凡一臉的委屈,這不是得先保命嗎?
唐世勳一聲冷哼,極為篤定地說,若是他倆不答應,大家興許還有活路,若是答應了,才真是尋死之道!
他不再理會申不凡,自顧自地從懷中掏出翟老八給他的那些密信,仔細地瀏覽著。
隻見這些寫給翟將軍的密信之年份跨度很大,從崇禎七年直到這崇禎十六年的都有之。
而翟老八為了方便攜帶,已是將裝這密信的木盒子給扔了,因此密信的順序已被打亂。
唐世勳隻得先將所有密信按年份排序,看起來怕不得有上百封之多,從各個年份的密信數量可以看出,越是近些年的,密信越多。
他自是不會從最早的密信開始看,而是從最近的一封看起。
隻這一封信,就已讓唐世勳驚喜至極。
果然有援兵!且正如他和韓夫人所料想的,援兵正是從高溪市東北方向的黃楊堡渡江南下!目的地就是湘口關。
這封信的發出日期是兩日前。
按黃楊堡到湘口關的距離估算,大概有七八十裡路,若走水路逆湘江而行,兩日內斷不可能抵達。
何況昨個夜裡翟將軍就已經死了。
唐世勳再看前兩封密信的日期,一封是四日前,一封是六日前。
對於這個時代而言,這三封信的發出時間已是相當密集。
因此唐世勳已是猜到,這三封信的信使應當都是由黃楊堡渡過湘江,並由陸路快馬加鞭送至湘口關的翟將軍處。
而且這三封信的署名都是同一個人\\u0027大古\\u0027。
唐世勳撚須問道“不凡,大古是何人?”
申不凡聞言一愣,奇道“夫子您說笑呢?大古是我義兄啊!”
唐世勳不禁白了他一眼“翟將軍又沒跟老夫提這一茬,老夫怎知誰是阿古?”
‘嘶!’
申不凡頓時倒吸了口涼氣,他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唐世勳,皺眉問道“夫子,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我義父會突然任命你為首席幕僚?而你竟連我大古兄都不認得?”
唐世勳一聲冷哼,神色自若地反問“你竟不知老夫是何人?難道酉生沒告訴你?”
“我!”
申不凡被問得又是一愣,在三日前,他隻聽翟酉生說這老爺子是翟將軍的首席幕僚,至於這老爺子是何身份背景,他哪想過去細問?
何況,若非這老爺子同意他一起去零陵城,他恐怕還得一直待在那湘口關的東碼頭不是?因此他光顧著去暢想進城以後該如何耍樂,哪還去管這老頭兒是誰?
唐世勳故作吹胡子瞪眼狀“這個酉生可真是糊塗!他竟沒跟你說老夫的來曆?”
於是他將自己在腦海裡早已醞釀好的說辭娓娓道來。
他說,在大江口以北有一處地方名為‘學仕橋’,而他本是在那學仕橋旁的一座小山上結廬隱居。
半個月前,翟將軍與前任首席幕僚文夫子等人突然來到他的草舍拜訪,而文夫子乃是他的老友,並請他出山。
但既然有文夫子輔佐翟將軍,他唐夫子自是婉言謝絕了翟將軍的好意。
誰曾想過了不久,翟將軍又派親兵去找他,說文夫子已死在了大江口,而翟將軍又再次邀請他出山。
之後,他方才準備行囊離開學仕橋。
直到三日前,他才抵達湘口關的東碼頭,並‘順理成章’地被翟將軍委任為首席幕僚。
原來您老是世外高人呐?而且還是文夫子的至交老友?申不凡眼睛一亮,連忙恭敬地對唐世勳拱手行禮。
唐世勳一臉矜持地撚著假須,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