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傷者若是好生養傷,幾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而後唐世勳還找汪副將和龔大旺開了個小會。
三人站在簡易的主帳之內,桌上擺著一張簡易的地圖。
這是唐世勳昨日夜裡在唐世績的回憶之下,將黃楊堡直至畫眉鋪的這一整條線路給簡繪出來。
其中雖頗有不實之處,但蛤蟆石、楊家大嶺、九衝嶺、楚江圩等等直至畫眉鋪,這些要點皆已繪製於圖上。
而汪副將和龔大旺則驚訝地看著這位‘無所不能’的唐老夫子,對他們二人而言,這等寫實的地圖他們何曾見過?
唐世勳已是見慣了這幫人的詫異神色,他指著地圖說道,如今最麻煩的地方乃是冷水灘之東岸的九衝嶺一帶。
他神色不愉地看著龔大旺,九衝嶺和楚江圩等地都是孫將軍的隊伍,他們究竟行不行?官兵究竟有多少人從冷水灘一帶偷渡湘江?為何到現在還沒個斥候探報?
要知道汪副將的這批援軍在九衝嶺時,就遭到了一次小規模伏擊,但那可是幾日以前了!現在九衝嶺一帶又是怎樣的情況?
龔大旺尷尬地撓頭,這事他也不太清楚,但就如唐夫子所言,九衝嶺和楚江圩等地的守軍都隸屬孫將軍,這事的確該引起重視。
否則,若是有更多的官兵或狼兵埋伏於九衝嶺,那第三批援軍抵達要經過九衝嶺時,誰知會遭遇怎樣的伏擊?若是再於險要處埋上火藥,又或是從山嶺上扔滾石檑木,想想都讓人發愁不是?
唐世勳一聲冷哼,撚須道“龔副將,此事還得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楚江圩了,畢竟你跟那邊的守將相熟,再有,你親自去跟孫將軍說一聲,若是九衝嶺一帶官兵太多的話,不僅是援兵難至,恐怕零陵城都有被四麵合圍之危險!”
“夫子所言甚是!”
龔大旺毫不遲疑地抱拳道“卑職這便去稟報孫將軍!”
就在龔大旺想要告辭之時,他不禁又想到一事,於是他搓著手諂笑道,夫子,關於那些傷馬和死馬之事?
汪副將一聽這話就火大,他冷冷地睨了龔大旺一眼,這可是他們的馬,關你龔大旺鳥事?
唐世勳撚須笑道,龔副將莫要擔心,你且好生去辦事,這筆買賣大家都有份雲雲。
龔大旺得了唐老夫子的保證,頓時喜笑顏開,神色恭敬地對老夫子告辭。
待到龔大旺離去之後,汪副將一聲冷哼,他欲言又止地埋怨道“夫子,您這……”
“嗬嗬嗬!”
唐世勳一臉和氣地拍了拍汪副將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笑道“小汪啊,有的時候給旁人些小恩小惠,結下了善緣,以後的回報才會更多嘛!”
這還叫小恩小惠?汪副將看著唐夫子那老奸巨猾的笑意,苦笑道“卑職愚鈍,一切聽從夫子安排便是。”
唐世勳樂嗬嗬地一笑,隨即神色一正,對汪副將麵授機宜。
他令汪副將親率三百騎兵即刻趕赴楚江圩,並以斥候前去打探九衝嶺一帶,若能順利通行,則繼續北上趕赴黃楊堡與第三批援軍取得聯絡,命第三批援軍莫要再以大股騎兵行進,廣撒斥候,分成小股隊伍行進。
汪副將皺眉問,若是分散成小股行進,若遇官兵的大股伏兵,豈非難以抵擋?
唐世勳神色冷漠地看著他,兩害相權取其輕,死一小股騎兵,總好過二千餘騎被包餃子不是?
有道理!汪副將也是打老仗的人,隻因一直追隨童古,拿主意的也從來都是童古,因此他反倒少了些主見,但這可不代表他不懂行軍打仗。
商議已定,汪副將也不拖遝,他去營地外找到幕僚唐世績交待一番之後,點齊三百騎兵即刻向北疾馳而去。
就在汪副將離去不久,南邊走來了一支特殊的隊伍。
隻見領頭的是騎著馬的顏俊介,在他身後是三十餘個魁梧的漢子,他們簇擁著一頂轎子,在這三十餘人之後還跟著四輛馬車,那車上拉著不少貨物。
這一行人皆快步向畫眉鋪旁的營地行去。